唐哲寒著俊臉,刺骨的陰寒和猶豫交替。
他的顧及,不得不想。
白宋宇是他的兄弟,而白家……
“姓白的事情怎麼這麼喜歡湊熱鬧?”
牙風一拳揮在牆上,鷹眸裏帶著無奈,語調平平。
“是啊,”白宋宇倚著牆站著的,曼斯條理的解開自己的大白褂的扣子,“一個小白一家,現在又扯上了琅城白家,欸,我記得嫂子有個閨蜜也姓白來,是不?”
白宋宇越是這樣故作輕鬆的語調,唐哲聽了越難受。
他在自責,覺得對不起唐哲。
他更在害怕,擔心當年的事情他們家真的插手了。
唐哲垂眸低罵了聲,走過去拍了拍白宋宇笑的難看的臉,最後壓住他的腦袋,眸子裏是不摻雜一絲雜誌的認真。
“記住了,就算真的,也與你無關。你白宋宇,是我唐哲的兄弟。”
兄弟叫出口了,就是一輩子。
董貝貝醒的要比沈如念早,看著天花板,有些不真實。
聞到消毒水的味道才反應過來,空洞的眼睛眨了眨,那日的事情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她淹沒。
淚,已經流完了。又或者,她痛的,連哭都忘記了。
白宋宇來查房,看到董貝貝一臉蒼白,無神的盯著天花板,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董小姐,為了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費了不少力氣,所以……”
言已盡,意無窮。
如果不是顧及到她的身體,他還真的想勸勸董貝貝,白宋琛雖不是魔鬼,但他有一個比魔鬼還可怕的母親。
走過去量了量她的體溫,看著絲毫沒有反應的女孩,就像一件脆弱的瓷器一般,一碰就可能碎了。
他是醫生,也隻能治的好身上的傷,心裏留下的陰影和恐懼,可能是一輩子的事情。所以在董貝貝醒過來之前,她的藥裏加了鎮定劑,不然,女孩一定會瘋的。
但是這隻能起的一時的作用,走不出來,她極有可能就被毀了。
“好好活下去吧,別讓嫂子白白為你擔心。”
“嫂子?”
因為之前的呼救和驚吼,她的嗓子已經啞了,很難聽。
終於有點反應了,白宋宇起身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難得有耐心的解釋道,:“沈如念,我嫂子。”
“是如念姐和極品姐夫救了我。”
“不然你以為是誰?”
話說完,白宋宇注意到董貝貝的瞳孔縮了縮,似乎有了淚水。
是啊,她還怎麼能奢求呢,癡心妄想罷了。
唐哲讓醫生給沈如念注入了有利於她多睡一會的藥,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在這之前,他並不想沈如念接觸到董貝貝。
董貝貝,還有些謎團需要解開。
因為是白宋宇的家,所以唐哲這次的拜訪是帶著看起來純良無害的小鬆來的。
下車之後,看著眸光冷下去的小鬆,唐哲繞過去摸了摸他的頭,“冷靜,他們欠你宇哥的,遲早要還。”
“嗯。”
當初唐哲救下小鬆,是白宋宇在手術台前站了八個小時之久,才把人救回來的。
而小鬆,是一個知恩的孩子。
白莫國沒想到唐哲會登門拜訪,因為小兒子的事情,他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傭人走進來稟報,他嚇了一跳,爾後才回過神來,看來唐哲是知道了什麼。
佛不請自到,又豈是他不想見就不見的。
“呀,阿哲來了啊,怎麼想起來看你白伯伯了啊?”
熱情的將人迎進了屋子裏,傭人很快將茶水什麼的準備好,對唐哲格外的客氣。
唐哲走進來,避開了白莫國伸出來討好的手,徑直走到沙發那邊坐下,也不拐彎抹角,問道:“你這麼熱情,看來是真的心虛了呢。”
伴隨著唐哲冷言冷語落下的,還有那震人心神的恐怖之息。
臉上的表情是淡然溫漠,可是眼底已經浮現了殺意。
心猛地皺了一下,白莫國雖不想在小輩麵前丟人,
可是還架不住唐哲的氣勢,哆嗦著拿出手帕來擦了擦冷汗。
後生可畏,其實不僅僅是他,那麼多人,誰都沒想到儒雅雋秀的唐平展會有這樣一個驚為天人的兒子吧。
“這話賢侄就說錯了,”雖然心裏已經打顫,可他還想掙紮一下,扶著沙發慢慢坐下,“伯伯哪裏有什麼心虛的,要知道,我們家阿宇和你可是患難的兄弟,再怎麼說……”
無比清晰的殺意就像把搭在弦上的利劍,死死地鎖住了他。
這一次,不是唐哲,而是站在唐哲身後的那個男生。
眸子裏一臉冰冷,沒有半分溫度,盯得白莫國毛骨悚然。
嚇得他唏噓了聲,不敢再多言。
唐哲身邊,還真是高手如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