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要跑。”
柳蕭旋身踢開了圍上來的人，先一聲解決了伺機對他下手的男人，然後毫不猶豫的朝著沈如念發出了死神請帖。
“如念姐，小心。”
後背被人緊緊抱住，垂眸看著滿手是血的手，沈如念雙腳如同灌了鉛，整個人浸入了一潭死水。
“貝貝……”
“好疼啊，如念姐……嘔……”
血落下了沈如念的臉上，她看著腰上的手一點點滑落，她一下子抓住了，轉身抱住了董貝貝。
“咳咳咳……”
血不斷咳出，染紅了沈如念的衣服。放在董貝貝後背的手都是濕潤，她知道，那是董貝貝的血。
“哎呀，我、我咳咳……我、我沒有給……給宋琛穿一次婚紗看、看呢……”
“貝貝，別說了，別說了，你會沒事的，沒事的……”
沈如念癱坐在地上，眼裏隻有淩遲著她的內心的猩紅。
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隻有沈如念，感覺懷裏的董貝貝一點點流失了溫度。
“念念！”
唐哲疾步走了過來半跪在她們身邊，看到董貝貝的樣子的時候，手裏的槍都沒有拿穩，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貝貝……”
“哥……哥你來了，來了就好……”
“啊……”
紅，是整個世界唯一的顏色，漫無邊際將人吞噬攪碎，無處可逃。
紅色的霧氣蒙蒙中，腳步忍不住向前，霧散了，黑氣環繞，瞬間化成了鬼厲般裝牙舞爪撲向某處。
“貝貝！”
這是沈如念昏迷之後的第五天，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息間是已經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唐哲推門跑了進來，看到床上雙目無神的女人，眼眶紅了。
“念念？”
他走過去吻了吻她的唇角，顫抖著握上她的手。失而複得的心情就像在鬼門關走過一遭，最後，慶幸，活了過來。
“貝貝呢？”
男人一時的沉默讓沈如念所有的弦都崩斷了，那日的記憶如海浪般湧了過來，槍聲、哭喊聲，還有死亡。
“貝貝，我要見貝貝，貝貝……”
沈如念掙紮著起身，大幅度的動作讓她手上的針管冒了出來，血流了出來。
“念念，我在這呢，我在呢。”
唐哲緊緊抱住女人渾身發抖的女人，將她牢牢扣在了懷裏。
“我要見貝貝，唐哲，求你了，我要見貝貝。”
“今天，貝貝下葬。”
她倒底還是去了，到達墓地，天上飄起了雪花。
沈如念被唐哲扶著下車，腳步一深一淺的邁向小小的一處。
那邊站了一群人，清一色的黑衣讓沈如念腳下一個踉蹌。
唐哲抱住她虛弱的身子，她抓上他的手，她才發現，唐哲也是一身黑衣啊。
隻有她，穿著醫院的病號服，格格不入。
白宋琛站在最前麵，滿臉憔悴，胡子拉碴，猶如行屍走肉。墓碑上，一張小小的黑白照，上麵的女孩燦爛的笑著，似乎溫暖了冰天雪地。
沈如念推開唐哲的手，一步，兩步，結識的跪在了地上。
一命換一命，董貝貝長眠於此，可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