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凜宮裏，冷冷清清。
萬千霞光，年複一年，日複一日，變幻莫測。
可是喜歡趴在雕花窗欄處看霞光的那個人，再也不見了。
蒼圖周身沾染了雪花，頭發有些淩亂，可是懷裏抱著的小光團，卻被保護得好好的。
他站在西凜宮的入口，卻不敢踏進一步。
好像進去之後，他用來欺騙自己那人還在的所以蹩腳的借口，都會被空蕩蕩的大殿粉碎得一幹二淨。
素女的脖子上，纏繞著白色的絲帶，上麵點綴著幾顆小小的琉璃珠，她掩蓋住了自己的傷口，就朝蒼圖走去。
“帝君，怎麼不進來？”
她一臉關切地看著蒼圖，甚至想要伸手接過他懷裏的奇怪物體，“帝君拿的什麼呀，讓素女看看可好——啊！”
素女還沒有摸到那小光團的一絲一毫，就被蒼圖打翻在地上。
她震驚地看著蒼圖，如果自己沒有感覺錯的話，蒼圖剛才竟然對自己動了殺心！
“帝君，素女做錯什麼了嗎？你為何要這樣待素女......”素女哀哀切切地躺在地上，用胳膊肘撐著地，肩膀處的衣裳滑落，露出半個圓潤的肩頭。
然而蒼圖此刻卻沒有心思看她，他皺緊了眉頭，看著素女，“瑤光跑出西凜宮之前，有沒有和你說些什麼？”
他現在迫切地渴望著，從別人嘴裏聽到瑤光的消息，好像這樣，瑤光就還活著一樣。
素女見他突然提起瑤光，也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他是想聽好話呢，還是壞話？
“這，帝君，素女今日卻是見過瑤光殿下......”素女低下頭，轉了轉眼珠子，想要見機行事。
蒼圖聽到素女說的話，神色變得激動起來，“她有沒有和你說什麼？說了什麼？”
“帝君，素女見瑤光殿下帶著攬月劍要出去，就好言勸告了幾句，讓她不要出去，惹得帝君生氣，可是，可是瑤光殿下她，執意要出去，還刺傷了素女......”
素女慢慢抬起頭，把脖間和心口處的傷痕袒露出來，“帝君，都是素女不好，素女沒有攔住瑤光殿下......”
她的神色裏盡是恐慌，好像瑤光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似的，“若不是素女用過瑤光殿下的心頭血，素女早就沒命了。”
心頭血。
瑤光的心頭血。
蒼圖聽到了這個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揮了揮衣袖，“夠了，你下去吧。”
自己是有多可恨，在瑤光還懷著孩子的時候，取了她的心頭血。
他以為瑤光修為高深，是不會有事的。
可是他忘記了，瑤光也會痛。
一想到瑤光的眼神，蒼圖的心就像被淩遲了一樣。
素女看著蒼圖離開的背影，咬了咬唇。
到底發生了什麼，蒼圖怎麼變成這樣了。
還有他懷裏抱著的那個小東西，又是什麼。
素女還不知道，瑤光已經隕落了。但是這不妨礙她，成為新任天帝的妻子的野心。
到時，她就能享盡六界尊崇了。那些因為她有妖的血脈，就不願意用正眼看她的元君，都要向她行禮。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收起了剛才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朝著西凜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