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雙熟悉的眼睛和小鼻子還清晰可見,禹末鄉真有點懷疑張明接錯人了。
這個女人。
總是有本事變著花樣的折騰自己。
“我先上去了,明天早上去買套衣服給她送過來。”
“嗯。”張明點點頭,也彎腰去車子裏抱莫小妹去了。
房間在五樓,還好樓梯不是很逼仄,禹末鄉抱著她倒也輕鬆進了房間。
進了房間一看,身上這麼髒,又沒有沙發可以放,看來隻好叫她起來了。
“沐沐?”禹末鄉抱著她搖了搖。“醒醒,起來洗把臉吧。”
白沐沐身體懸空,被他這樣一搖,馬上覺得重心不穩,瞬間睜開眼睛。
“嗯?”她睜開眼睛一看,雙手下意識抱住禹末鄉脖子。“怎麼了?嗯?你也在這裏啊?幾點了?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禹末鄉胳膊有些發酸,肩膀的傷口有些疼,他暗自呼了一口氣。
“你先去洗洗好不好?有什麼話洗幹淨了再說。”
白沐沐沒有下來的意思,繼續抱著他脖子。“好。”然後把頭靠在他頸窩裏使勁拱了拱又閉上了眼睛。
禹末鄉隻得抱她進浴室。
出於惡作劇心理,走到鏡子前他特意停住了腳步,又搖搖懷裏昏昏欲睡的人兒。
“要不要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幾天不見我,是變得如何的風華絕代的。”
白沐沐聽了這話睜開眼,下意識抬頭去鏡子裏看一眼自己,瞧見一個烏黑的身影掛在禹末鄉身上,再伸手往自己脖子裏一摸,呀,一脖子沙子。
羞的她馬上從禹末鄉身上彈了下來。
“啊,出去出去!我這個鬼樣子不許你看!天呐,我的臉,我的脖子,怎麼會搞成這樣?你怎麼不早說?”
禹末鄉看著她這這個反應不禁有些好笑,輕輕走到身後去抓起她的手放到鏡子前。
“最恐怖的是你的這雙手,指甲裏都是泥,剛剛抱我脖子的時候,我都差點沒忍住把你丟出去。”
白沐沐自己低頭一看,還真是。
再扭頭看一眼他,白襯衫胸前被自己染成了黃襯衫,尤其是脖子裏,被她圈過的地方蠟黃的一道,直到領口。
真是難為這個極度潔癖的人了。
“哎呀,太丟人了,你快出去,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白沐沐別過臉試圖背對著他往浴室擠。“快走開,讓我去洗洗,等我洗幹淨了你再進來。”
禹末鄉非但不讓開,還拿雙手從背後捉住她,把她滿是黃泥的手握在手裏。
“我不走開,你也不許走開。一點泥而已,洗洗就沒了。當初我在海上落難的時候可比你現在狼狽的多髒的多,但是我相信,如果換做是你當時看到我,一定不會嫌棄的推開我的。”
這倒是真的。
愛一個人的時候怎麼會在乎他身上是不是比別人多了幾粒泥土呢?
白沐沐從小家庭情況不好,蹲在巷子裏玩泥巴玩野花野草是常事,所以她自然沒有潔癖。
但是禹末鄉……
“怎麼?”禹末鄉似乎看透了她心裏所想。“還在揣度我?我的臭毛病早就被你治好了你沒發現嗎?”
白沐沐搖搖頭。
他大多數時候還是很龜毛,跟細致,真沒覺得被治愈了。
禹末鄉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一下。
“你怎麼那麼沒良心?我第一次跟你一起吃飯的時候就用了公共筷子啊。那已經是很大一個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