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昨天肯定累壞了,回去好好躺著休息一下吧。把手機關了,無關緊要的人不許見,無關緊要的事不許管。聽見沒有?”
白沐沐繼續抹眼淚。“嗯。”
“還哭?”禹末鄉在電話那頭又急了起來。“我沒有告訴過你……”
“知道了。”白沐沐打斷他。“人家想你了不行嗎?”
“……”沉吟片刻,低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剛剛說什麼?”
白沐沐這才想起來前排的司機和副駕駛的高律師有可能在聽。隻能壓低了聲音,耳語一般的說。
“想你了。”
“……”頓了一刻禹末鄉聲音變得更加低沉。“白沐沐,以後不許你隨便說這幾個字。會出事的你知不知道?”
通過剛才那個無聲的沉默白沐沐已經知道了。
記得上次跟他說這幾個字還是在斯裏蘭卡,從海上曆險回來的那次,結果就有了那個不合時宜的孩子。
這個怪人,每個點都跟別人不一樣。白沐沐忍不住惡趣味上頭。
“說了會怎麼樣?明明是挺正常一句話。”
禹末鄉輕輕喘口氣。“你給我等著,回去再收拾你。好了,掛電話,關機。十分鍾後我檢查。敢不關你試試。”
“……”
回去以後禹辰辰已經把禹佳佳送到學校了,看到她回來還稀裏糊塗的上來跟她打招呼,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白沐沐一時無語。怪不得禹末鄉從來不管閑事的人會想到介紹她跟莫俊暉認識。
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還真是天造地設。
兩人問候幾句,白沐沐打算去休息,禹辰辰說她去一躺禹氏。
白沐沐瞬間一個激靈,伸手抓住她的手。
“你去禹氏幹嘛?找禹辰北嗎?”
禹辰辰堅定的點頭。
“嗯。為我哥的事。不管我爸怎麼樣,那是他罪有應得。但是我哥他那麼年輕,又是失手,根本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不能為了這麼一件事就辜負了一生的時光。雖然我跟大哥從小不怎麼熟悉,但是我覺得去求求他,或者去求求嫂子,總歸會幫我哥挽回點什麼的。”
“你之前不是找過他一次了嗎?”
禹辰辰無奈搖搖頭。
“上次他不在,二哥幫我問了律師,原告是他,如果想讓我哥沒事就要讓他撤訴,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去求他。”
白沐沐想到他對米雅的態度,不禁有些心寒。
“如果他不撤呢?”
禹辰辰再次無奈搖頭。
“哪怕賣房子,抵押貸款,或者不管怎麼樣,隻要他提要求,我一定滿足他。”
禹辰辰堅定的走了。白沐沐思來想去,覺得禹辰北在以前濱海的產業轉讓上多多少少欠人情給了莫俊暉,既然兩人現在是這種關係,不妨讓他出個麵。
說不定禹辰北禹念舊情,賣莫俊暉一個麵子呢。
開機,撥莫俊暉的號碼,講清楚情況。莫俊暉馬上就急了。
“她怎麼不跟我說呢?這麼傻,還要賣房子?我真是……”
白沐沐隔空白他一眼。
“她哪裏知道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別廢話了,趕緊給禹辰北打電話吧,免得等下她到了還要吃閉門羹。”
莫俊暉慌忙應著掛了電話。
結果白沐沐電話剛消停,禹末鄉馬上又打了過來。
完了,說檢查就檢查,少不得又要被他罵了。
“喂。”小心接起來。
“……”喘氣聲,憤怒的喘氣聲。
“對不起,剛剛在吃飯洗澡,現在馬上就關,馬上就睡。”
“是實話嗎?”
“不信你問李姐。”
“我當然要問,把電話給她!”
白沐沐瞟一眼李姐,把電話遞了過去。
李姐顫顫巍巍接過去,一直在附和道。“哦,哦,知道了。”
掛了電話白沐沐趕緊關機。
“他跟你說什麼了?”
李姐苦著一張臉,緩緩往廚房走。
“先生說你要不聽話,就開了我們。”
於是禹辰北自十歲起就對禹末鄉有了醋意。他聰敏好學,討長輩喜歡,不說一字一句就討女孩子喜歡。任何一個跟他放在一起被對比的男生都會對他有醋意。
尤其是自己十二歲那年,父親在外喜歡了別的女人,為了掩人耳目,他居然每次都願意帶著禹末鄉一起前去。
去北京那麼遙遠的路上,兩人不知道說了多少男人之間交心的話呢。
後來母親發現父親的事情,當時竟一氣之下去醫院拔了他的氧氣瓶,拖著剛做完手術的他踉踉蹌蹌去天台尋死。
他至今仍然記得當時的場景,已入深秋,天台的冷風刮的嗚嗚作響,母親穿著一件青綠色的大衣在天台上給父親打電話。他自己則光著腳,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跟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