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今兒晚上,歡歡你可得好好陪陪我。”他說著話,伸手摘下了臉上一直戴著的墨鏡,露出了完整的五官來。
這可真是一張雌雄難辨的美人的臉啊。明明該是女子才有的柔和的五官,放在一個大男人臉上,卻也並不見得多麼的違和。那樣弧度優美的五官,平白裏就讓這男人的身上添了絲連女人都無法企及的嬌媚與任何一個男人也無法擁有的美豔來。嬌而不媚,美而不妖。
這樣一個好看得讓女人都自慚形穢的男人,此時伸了手過來,勾住了王晴的脖子,“幾天不見,歡歡你是越發好看了。”他用他那雙斜飛的桃花眼,朝王晴投來一個十分有內容的媚眼。
王晴隨了男人的隨從叫了一聲“二爺。”半垂了腦袋,做出一個嬌羞的模樣來,“你又打趣我了……”
卻見男人四處翻飛的桃花眼裏,已經續上一泉調笑的曖昧來,“嘿嘿。”他上嘴皮一勾,笑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美得那叫一個攝人心神,隻是你莫看他臉上盡是一片無害的奢靡之風,可男人長長的睫毛下,掩住的那片陰影裏,卻從骨子裏透著分警醒般的寒意。
夜裏12點半,“叮鈴鈴”的電話鈴聲,在寂靜的宿舍裏,陡然響起,確實就如那平地一聲驚雷響,直把睡夢中的兩個姑娘,實打實的吵醒了。
王倩倩因為家是本地人,今天下午一放了學,收拾了包東西,就歡歡喜喜回了家。這會兒四人間的宿舍裏,林淼淼就猶如突然沒了老大的小嘍嘍,有些怕怕的望一眼那個把腦袋蒙進枕頭裏的姑娘,”……小白?”她壓著嗓子,輕輕喚一句。
她明兒上午10點的火車回家,今晚上宿舍裏忙活了一晚上,這會兒睡得正是香甜,大晚上突然闖來的電話,實在是討厭至極。耳朵裏全是“叮鈴鈴”鈴聲的孟小白,到底扛不住沉沉的睡意,“靠!”她習慣性爆上句粗口,這才伸了爪子出來抓床頭邊上放著的手機。
陌生的號碼伴著陌生的男人輕佻的腔調,從那頭傳來,“是王晴的室友嗎?王晴現在喝醉了,你們要不要趕緊來了天上人間,把她接走?”
男人的聲音,酥酥麻麻,透過無線電波傳來,竟似湊了你耳邊,和著氣同你軟語的模樣。孟小白的睡意,早被男人撓癢癢似的輕浮的聲線,給嚇得去了大半,“你,你是誰?”她下意識開口問。
“嗬嗬,我嗎?我是天上人間的二爺。”包廂的沙發上,望著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少女,禹末浩薄薄的嘴唇一挑,笑得那叫一個邪魅無邊。
因著那一日,王晴遞過來的那一張舒緩麵膜。孟小白最終還是掀開了身上披著的薄毯子,“王晴跟同學出去聚會,喝大了,這會兒她一老同學,嚷嚷著喊我去把她給接回來。”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借了手機的光,從床上爬到了下麵,打開了自己的充電小台燈,開始換衣服。
林淼淼眼瞅著床下的姑娘,快速的換了上衣,套上條牛仔褲,挎了床頭掛著的包,就要往外走,“……小白……”林淼淼這才囁喏著開口,“要不,我陪你一起吧,現在都這麼晚了……”她坐起了身,到底還是準備爬下床來。
多一個人陪著,肯定是好的,但是她要去的地方……想到這裏,孟小白無奈替自己歎上一口氣,“沒事兒,有我就夠了,你,你在宿舍等著吧,”頓了一頓,她這樣說道,“王晴她們在華府道的串串店吃飯,如果兩點的時候我跟她都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就直接撥110,說我們倆喝醉了在華府道失蹤了。”華府道失蹤,到時候警察一調監控,自然就能找著了她們。
“什麼?”林淼淼嚇了一跳,“……還,還要報警?”她緊張得連聲調都變了,一臉驚恐的望著床下站著的孟小白,“小,小白,你們不會有什麼事吧?”
“噗!”她“撲哧”一聲笑開,“哎呀,我不過是去接王晴回來而已,看把你給嚇得,”她寬慰道,“這麼跟你說,隻是怕萬一有個萬一,對吧?”她朝林淼淼擺擺手,“我先走了啊。”說著話,孟姑娘擰開房門,朝外走了出去。
跟宿管阿姨好說歹說,外加塞了張毛爺爺,那肥胖的阿姨這才掏了鑰匙開了門,把孟小白放了出去。
接近淩晨的C大,隻餘樹上的蟬鳴混著不知名的鳥兒的叫聲,在爭相鬥豔般的響起。她一路走得飛快,到了校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這才終於在20分鍾以後,站在了天上人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