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本就低沉又醇厚,在這寂靜的夜裏,聽來更是別有一番莫名的悸動感。
電話這一頭的少女,跳躍著的五指於是自然而然就頓在了陽台的台麵上。她側著臉,眼睛雖然望著前方,眼神卻已經虛無的不知望進了何處。
恍惚裏還在發著怔的少女,一時無話,電話裏,隻餘她清淺的呼吸,還十分有律動的傳進他的耳朵裏。
“小白。”他脈脈念著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由了他的聲線念出來,彷佛就似一泉流動的山泉,一點一滴淌進了她的心間。“唔?”她應一聲。
“我好想你。”他說著心聲。
是這時候夜色過於濃稠的緣故嗎?還是這會兒靜悄悄的過道陽台靜謐得過去引人遐想,引人安心。陽台上手托腮的少女,鬼使神差的點了一點頭,她用鼻音,輕輕回他一個單音節,“嗯。”
然後,下一秒,他的世界,刹那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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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姨,以後你就不用叫老王來接我了。我以後,不來了。”在衛生間裏呆了足有大半個時辰的王晴,走出衛生間的第一句話,便是同會所裏的管事媽媽麗姨辭行。
俏佳人就開在隔壁街,最近新招的一群大學生,已經搶了天上人間不少的生意,管事媽媽麗姨最近正愁去哪兒也去找來一群青春靚麗的大學生妹子跟俏佳人來一場硬仗呢,這所裏十分有潛力能坐上一姐寶座的王晴居然來跟她道別,準備洗手不幹了?!
麗姨急得連吸進嘴裏的大中華都沒味道了,“歡歡啊,你要知道,你來咱們所裏不過才一個多月,可是媽媽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卻是最多的,現在咱們所裏正困難著,你這一走,要媽媽我怎麼辦?”她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要所裏的姐妹們,怎麼辦?”
麗姨對她的“照料”,王晴自然是永生永世都無法忘記的。
剛來天上人間的時候,她不過是因了胸腔裏一口惡氣無處發,她在吧台點了一杯藍色妖姬,因著心裏的怨心裏的恨,她一口飲盡之後,就開始頭腦發脹。然後,迷迷糊糊被一個打扮清麗的女人趁機扶進了房。
然後,後麵的事,就這麼的順理成了章。
嗬嗬,王晴冷笑著搖頭,如果不是那一天她被麗姨下藥灌醉,稀裏糊塗被人玷汙了去。她又何至於破罐子破摔到如今的地步。
“麗姨,”她搖頭,“我得走了。”她攥著自己的包,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少女倔強離開的背影,淡妝女子臉上一直掛著的偽善的笑容,終於分崩離析,“王晴,你以為你來了我天上人間,想走,就真的走得了了嗎?”她聲音裏帶著絲絲涼意。
19歲的少女懵懂的停下腳步,“你這是什麼意思?”
留個音像,權當作紀念……
一股熱浪,直衝向王晴腦門,把她的腦仁撞得生疼生疼。
“……你們……你們……”她麵色慘白,眸中全無半分生機,“你們這是威脅……”
“哦?”身材仍然婀娜的麗姨低低一笑,“我可什麼都沒說,”她竟然還十分無辜的一攤手,“我不過是跟你說了個事實啊。”
連開場白都跟上輩子一模一樣。她不動聲色掩住眼裏的譏諷,快走兩步,來到他的跟前。
因為要見他,她今天特意穿的一件長袖碎花連衣裙,外搭的繡花牛仔外套,配著她腳上穿著的白色單鞋,真的是青春又靚麗。
他於是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這一對新人是中學同學,男生暗戀了女生9年,後來在他們快大學畢業的前夕,終於跟女生表了白,現在談了2年戀愛,準備下周一舉行婚禮。”他把她往裏間的策劃室帶,邊走便介紹情況。
及至兩人走進策劃間,孟小白瞧著投影儀上一對璧人的結婚照,嗬嗬,她翠竹般的眉毛向上微不可見的一挑,果然,連同說辭跟策劃對象,都是一模一樣啊。
新娘江芳,新郎柴強,認識13年,男生戀愛長跑11年,終於決定在今年11月1號,女生25歲生日的這一天,將她娶回家。
這是她做的第一個文案,當年苦熬了三天三夜,才鼓足了勇氣,將東西第一個交給了韓庸看。
他在操場一角的柳樹下看了好一會兒,“小白,”他眼裏有驚喜,“這真是你寫的?”
她木楞楞點頭,“是我寫的啊,怎麼?”她傻乎乎的問。
“簡直就是太棒了!他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
她在他並不十分寬厚的臂彎裏歡喜得像個二傻子,他一轉身已經將她花費了3天心血的文案,灌上自己的名字,討得了那一對璧人的歡欣。
江芳,天天婚慶公司老總神秘的二女兒。
柴強,東運快遞公司的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