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用再胡思亂想,至少不用再繼續沉浸。
所謂的甜言蜜語,在門當戶對跟前,都是經不起的。
她一早該知道,嫁入豪門的夢想也從來不是她的人生信條啊。
她渾渾噩噩地走著,眼淚一顆一顆掉落下來,卻是沒有聲音的,直到腳下一滑,她一驚時,前麵赫然便是扶手樓梯,她一腳踩空,眼見要滾落下去,也在這時,一雙有力的手拉住了她,把她拽了回來。
她跌入一個人的懷裏。
在跌入的刹那,她看到那個人是誰,是和她一起合租的蒲默。
沒想到,在她最狼狽的時候,是她這個合租朋友拉了她一把。
隻是,她不想再在任何人的跟前狼狽下去,雖然她大大咧咧,可,她不要所有的難堪都讓別人看到。
擦了下眼淚,不厚道得把剩下的眼淚擦在他的衣襟上,讓自己的視線清晰,她才抬起頭,看著蒲默,努力微笑:
“沒事,嗬嗬,剛剛碰到個老朋友,可惜,他好像不認得我了。”
說著,她轉身朝店鋪走去:
“我去忙啦,今天真要謝謝你,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若無其事地離開,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她心裏有多難受。
這份難受,她一個人默默地消化就好了,讓別人安慰,博取同情這樣的戲碼不是她喜歡的啊。
而蒲默站在她的身後,目光有些深邃起來,襯衫上濕冷的感覺,他知道是什麼,很久了,都不再有這種濕冷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女子的專有,卻不是他這樣的男人可以肆意的,於是,時間久了,愈發覺得自己漠然。
但,誰又想怎樣呢?
不過都是紅塵裏漂泊未定,想要泊岸的人……
“什麼?你確定還可以要到賠償?是嗎?好多人都集結在那了,啊呀,我以為都搬走了呢。”安芊芊嘀嘀咕咕接著電話,這個電話的消息讓她很是振奮,“謝謝親愛的,我知道怎麼做了,能要回一點損失總歸是好的,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人家好——”
正要說出一個想字,她冷不丁看到蒲默走了進來,立馬生生地咽了下去。
安芊芊頭腦靈光,立刻把‘想你’這倆個字瞬間轉成了‘給你設宴洗塵’。
而蒲默絲毫沒注意她這邊,徑直朝旁邊走去,那兒還有一堆家具要擺放到位。
竟然被忽視了!
看著這樣的他,安芊芊咬緊了唇,連邢達繼續在電話裏說些啥都沒仔細聽,隻看著蒲默一起加入到搬運整理的隊伍中去。
倘若這一切是他為了她去做的,她此刻應該會很幸福。
可她再怎樣有自信,都清楚地知道,今天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是於苗妙的作用。
於苗妙,她的好閨蜜,從小到大,和她之間從來不搶任何東西,頭一次搶,竟然就是搶這樣重要的人。
這是不是說明了,沒有一份友誼是經得起時間考驗呢?
她歎了一口氣,回過頭去找於苗妙時,卻看到她獨自坐在不遠處的台階那發呆。
她朝她走過去:
“苗妙,你不舒服啊,怎麼坐這發呆?”
“沒,沒什麼。”於苗妙說話有些結巴,這結巴自然逃不過安芊芊的眼睛。
即便她立刻起身,要朝那邊走去,安芊芊還是攔住了她:
“苗妙,既然不舒服,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就行了。”
於苗妙望了一眼店鋪那邊,那兒正忙得熱火朝天。
可她渾身卻沒有一點力氣,是啊,安芊芊的話確實說得對啊,以她現在的心情,談什麼幹活,恐怕不給別人添亂都好了。
“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