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岩護法難得講一次情麵,讓她最後一晚留在柳寒深的寢宮休息,可是君儀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桌上那顆夜明珠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想的都是白日在奉神閣見到的一對雙瞳。
當年大戰魔女若瞳在妖聞錄上居然沒有任何的記載,場麵一定非常精彩,如果她也在場就好了,托腮想著想著,君儀就想到了懸經閣,那裏可是仙苑藏書的地方。
聽聞懸經閣裏可是什麼經文書籍都有,會不會有一本書恰好記錄了那天的大戰?
君儀下床匆忙提上鞋子便往懸經閣去,反正懸經閣也是用來學習和獲取法術的,她又有什麼不能去的。
懸經閣與柳寒深的寢宮一東一西,君儀駕著風盤一路到了懸經閣用了半柱香的工夫,這座幽靜的懸殿果然隱在幾片厚重的雲霧之中,不穿過那厚重的雲霧,是看不到懸經閣的,隻能在夜晚隱約的看見如同星子般閃爍的流星火。
聽說,因為有勤勞苦學的仙苑弟子在這裏背書學習,徹夜明燈,為了不打擾其他人睡覺,便用雲霧像是幔帳一般將懸經閣遮擋上,就像是一處不熄燈的圖書館,君儀心想這仙苑倒是夠人性的。
可是君儀大多數都是道聽途說,要麼就是聽柳寒深給自己講,根本沒自己來過,更沒想到這層層雲霧竟然進來了會迷路,她闖進去後竟然困在裏麵出不去了。
她本以為一頭猛紮進去使勁飛就是了,沒想到卻是半路懟在棉花牆上的錯覺,走近了死胡同,再轉身換個方向飛,卻又出了雲霧,一頭再紮進去,還是白茫茫一片,飛一會兒又被棉花牆擋住了,繞來繞去都有一盞茶的工夫了,她還是困在原地動不了。
糟了糟了,她不會在這裏知道第二天都沒人發現吧,君儀正抱臂苦惱,覺得雲霧中一盞微燈離她越來越近。
“是哪位同學?”
說話的是個清越的男子,一席白衣從雲霧中走來,手裏還提著一盞燈籠,像是人間過花燈節掛起來的八角琉璃燈,鵝黃色的燈芯並不明亮。
“原來是師娘,你怎麼在這裏?”那男子顯然認識她,朝她拜了下,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問道。
“哦,我想去懸經閣,誰知道闖進雲霧出不去了,困在這來來往往好一會兒了”,君儀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師娘,這懸經閣每晚的路都是不一樣的,因為雲霧會隨時因風變換,每天傍晚之後都會發布最新的懸經閣地形圖,按照圖才能走得進去,懸經閣看守的仙師也可以根據申請地圖的數量來確認每晚來這裏的人數,以免有些人遺失了地圖困在其中卻不被所知。”
看來彎彎繞還挺多,君儀不由得崛起了嘴,三個月別說通過九重門當師娘了,連著偌大的仙苑她都記不清路。
“師娘,你隨我進去吧,我叫昭明。”
君儀晃過神來朝昭明笑了笑說道:“你也別叫我師娘了,能不能當上你的師娘還兩句話說呢,你就叫我君儀吧,我們明天開始就是同窗了,多多照顧哈!”君儀朝他拱了拱手。
昭明生的極為幹淨,五官清秀,一身白衣看起來還是纖瘦,朝自己一笑就是新月般彎彎的眉眼,君儀心裏感慨,這仙苑裏真是處處都是小仙男,她見過的這幾個,柳寒深清冷俊朗,伯崖瀟灑不羈,玄喜活潑俊秀,至於這個昭明,簡直是憨萌可愛。
“君儀,懸經閣到了!”
有了昭明的帶路,果不然沒多久就走出了重重雲霧,撥雲見閣了,而且是好大一座懸經閣!
君儀本以為是高聳入天的閣樓,沒想到竟是一個一個洞穴般地半圓頂,燈火通明,門前是一排排燈籠,看上去頗有幾分西域風格。
“我們進去吧,你要跟緊我,不然進去會走丟的!”
昭明引路熄滅了燈籠,君儀隨著他進了懸經閣,心想這懸經閣看起來雖然大,可外麵看起來沒有很複雜啊,也就兩三層,是不是昭明已經認定她路癡的屬性了,哪裏那麼容易會走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