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感覺自己的所有靈魂都被那雙幽邃的黑眸吸了進去一般，黑長卷翹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拚命顫動著，極力阻止著她將自己的靈魂獻祭給顧之琛的衝動。
第一次見到顧之琛的時候，她就對自己說。
如果有朝一日能遇見用這樣極致虔誠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男人，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她曾經舍棄一切，她曾經委曲求全，為的就是此時此刻顧之琛看著她的眼神，全神貫注，別無旁騖。
“能的吧。”
慕晴聽到自己的喉嚨裏傳出來這樣一個回答。
顧之琛動情地抓住慕晴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慕晴，我們可不可以不離婚？”
一字一字，滿含期待。
慕晴低下頭看了看顧之琛握著自己的手，鼻尖開始泛酸，抬起頭揚起一個笑：“你確定？如果……”
“我確定！”顧之琛打斷慕晴的話，“沒有如果。”
在剛才那一瞬間，慕晴是想告訴顧之琛的。
可顧之琛說，沒有如果，讓她再沒有說下去的勇氣。
此時此刻難得的平和美好，慕晴不願意打破，隻得笑著回道：“好。”
這個“好”字多少真心多少敷衍，慕晴自己都不清楚了。
聽到慕晴肯定的回答，顧之琛頓時笑了，如冰雪消融雨後初霽溫柔和明亮，眼中的光在黑夜裏熠熠生輝，那裏麵倒映著慕晴的模樣。
……
晚上兩人沒有再做，隻是很溫柔地抱著彼此，想要將對方融入骨血之中一般緊緊抱著入睡。
感受到顧之琛的鼻息變得平穩綿長，慕晴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慕晴就著傾灑入室的月光看著顧之琛俊朗的臉，橫飛入鬢的劍眉，合上的星目，黑濃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涼薄的唇。
慕晴蜻蜓點水般碰了下顧之琛的唇瓣，輕輕地拉開顧之琛環在自己腰上的手。
慕晴本想離了婚再出國的，但顧之琛態度堅決，索性作罷。
最恨顧之琛的時候，慕晴想過很多報複顧之琛的辦法，利用舅舅的權勢，利用那些愛慕自己的男人。
可當顧之琛施與她溫柔的時候，她就再也狠不下心，然後沉溺於這份溫柔。
慕晴想，也不枉她曾愛顧之琛一場。
慕晴沒有多做猶豫，快速下了床，把準備好的信放在床頭。
在離開之前，慕晴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顧之琛。
再見了，她曾經做過的一場夢。
慕晴出了別墅，一輛邁巴赫停在別墅外麵。
慕晴駕輕就熟地上了車，抖掉一身的寒氣：“煜茗，送我回家。”
慕煜茗是慕晴的表弟，在這裏等了慕晴兩個小時。
“考慮好了嗎？”
“嗯，考慮好了。”
“你不是說他最近對你挺好的嗎？”
慕晴摸了摸鬢角，輕笑了一聲：“顧之琛之所以對我好，是因為看見了已經我不再愛他的模樣，但不愛他的樣子隻是我裝出來的。”
“你會不會想太多？”
“我對他好了兩年，她給我的是一紙離婚協議書。當我給他臉色看，他卻像條狗似的跟在我身後。”慕晴低眉垂目，嗬笑一聲，“我不能永遠對他一副忽近忽遠忽冷忽熱的樣子，時間久了，我怕我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