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賤人！你再也無法賴在尹策身邊了！”
嘟嘟嘟——
尖利的女聲吼完這一句，電話被掛斷。
秦城身上穿著輕薄的紗織睡裙，握著手機靠坐在床上僵硬了一會兒，聽見浴室的門被推開的動靜之後，才趕忙把手機丟到一邊。
隻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的男人邁著大步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床頭櫃上亮著屏幕的手機，皺起了眉頭，“誰打來的電話？”
“沒什麼，”秦城抬起頭，強撐著露出一抹笑意，“又是打來祝福我新婚快樂的。”
男子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發絲上滴落的水沿著精瘦的上半身滑落，他猛地撲倒床上的女人，大手掐住她的下巴，一雙眼睛此刻滿是陰霾，“新婚快樂，嗯？”
秦城皺著眉，不呼痛也不掙紮，不避不讓地盯住男子的眼睛，依然是那樣冰冷的眼神，她在他身邊已經五年了，可這冰冷一點都沒有改變。
心裏忽然湧上一絲無力感，算了，她累了……
秦城的聲音開始變得疲憊，“今晚是最後一晚了，明天，我就該嫁給蕭讓，我們說好的……”
“嗬——”男子嗤笑一聲，大手猛地撕開秦城身上的絲質睡衣，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裏深吸一口氣，感受到唇下的肌膚一陣戰栗，他在溫軟的體香裏喘著粗氣冷笑，“如果你未婚夫知道你此刻正在我的床上，不知道明天還會不會娶你？”
“尹策！你不愛我，就請你不要毀了我。”秦城麵色終於露出一絲動容。
男人的動作變得僵硬。
“沒錯，我不愛你，”尹策翻身下床，將擱在一邊的牛皮紙檔案袋拿起來摔到秦城麵前，“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我甚至懶得看你一眼！”
一字一句，如巨石一般擊上秦城的心。
牛皮紙封被摔散，滑出兩份A4紙打印的文件，微黃的紙張上注明著日期是零七年。
僵硬的嘴角再也無法扯起，秦城顫著嗓音，不敢看那充滿了回憶的東西，“那麼，我這五年對你來說……隻是泄欲的工具？”
尹策慍怒的眼中映出她蒼白的臉，呼吸一窒。一句“如果不是愛你，鬼才睡你整整五年！”差點脫口而出，但是一想起她說起要嫁人時欣喜的表情，他的心情就說不出的暴躁。
然後他撇過頭，聽到自己用極冷極冷的語調說，“是。”
轟——
盡管得到的是秦城早就預料到的答案，但還是有一股難以抑製的哀傷泛上來。
秦城使勁兒掐住自己的大腿，才沒讓眼淚湧出眼眶，“那麼……我也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什麼？”
尹策還未反應過來，床上的女人忽然爬起，用柔若無骨的身體攀上他，纏住他，“這是……最後一次了……”
肩膀再次滴落一滴水，溫熱。
尹策周身一震，隨即猛地壓下身子，大床凹陷下去。
浴巾翻飛到地上。
他近乎殘暴地吻著她的眸子，直吻到滿口鹹澀，卻停也未停。
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討厭看見她哭，女人都是水做的麼，動不動就哭，有什麼好哭的！
大手不斷地遊移點火，掌下的弧度都是熟記在心的尺寸。
不需要試探就可以觸及的敏感點。
秦城全身都在發抖，從唇間溢出的呻吟都帶著哭腔，“尹策……尹策……”
身上這個瘋魔一般蹂躪她的男人，是她愛了一整個青春的男人，是她費盡心機耍盡手段也要在他身邊賴上五年的男人。
直到現在她都記得簽訂契約時的情景，他冰冷的眼神像是要將天地都凍住，眼底的厭惡似乎要將她吞噬，他說，“你真惡心。”
眼角再次無聲滑落一滴眼淚。
她告訴自己，是時候了……該放手了。
明天，她就該嫁給後母生意上合作夥伴的兒子，作為一枚商場博弈的棋子，進入一座原本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愛情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