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男人見她又要走,趕緊一把抱住她腰,“那個孩子……Ta到底……”
他借著裝醉想探聽出當年的真相,可後麵的話卻是再也問不出來。兩人麵上,此刻都流露出同樣的淒然。
“流產,沒了。就在你和紀曼齡傳出緋聞那天。”
當年那幾個人,方姝琴、紀曼齡、陶湘源……現在統統落得悲慘下場,她怨恨抵消,但聽到這些人的慘況,又會懷疑自己是否做得太過。當她得知晏堯瑾得了腎衰竭,甚至以為那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可如今……她已沒了負擔。
晏堯瑾聽完她輕描淡寫的講述,頓時感覺體內某個地方狠狠揪著疼。現在他才明白,自己因為當初的賭氣任性,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
“念念,我和紀曼齡根本就沒發生那種事……我雖然醉了,但不是沒感覺。念念,你相信我……”
男人用力抱著她,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裏。佟念頤被箍得發痛,心底的悲涼化作眼淚湧出來。
太遲了,一切都已無法挽回。那些烙在身心之上的傷和疼,抹不平,消不掉,他們都已成熟,有了悔悟,卻是在經曆這些傷害和辜負之後。
晏堯瑾仍在悵悔,語氣低沉得顯出一種卑微:“念念,你願意給我機會麼?讓我用一輩子補償你……”
佟念頤眼淚大顆大顆往下墜,卻強忍著不發出聲來。
“念念,我疼……”
聽到男人呻吟,佟念頤以為他胃病又犯了。手忙腳亂給他找出藥,晏堯瑾卻勾唇輕笑:“是心疼……念念,我見你哭心疼。”
佟念頤氣得拍他一掌,男人卻趁機抓住她手心。吻一路蔓延,從手心、鎖骨、嘴巴……最後衣衫盡褪,兩人肌膚相貼,剛柔相融,那句“念念”綿綿不絕,是酒和毒藥,教人迷醉,教人貪戀,甘願放棄掙紮,墮入情與欲的漩渦。
佟念頤也不知為何,明明自己上一刻還覺得滿腔淒楚難傾訴,現在卻整個人都軟成了一灘水,那些酸的苦的浸在水裏,味道淡了,甚至還泛出蜜甜。
反抗隻是裝裝樣子,從前她竭力克製,用恨裹住自己,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她拒絕不了。
時機未到,老天爺,你就讓我暫且沉溺吧。
兩人幹柴遇烈火,努力感受著彼此。是個極其美好的夜,在這之後,一切也呈現出美好走向。
佟念頤先後兩次和百花獎最佳女主角錯身而過,事不過三,第三次她竟真的把獎杯捧到了手上。那晚紀曼齡也露了麵,和她道了聲恭喜後,便落寞走開,之後便傳出女人退出娛樂圈的消息,而這個名字,果然沒再出現在公眾視線。
陶湘源戒毒成功後,頂著巨大輿論壓力愣是在這個圈子裏待了下來,雖然如此,她的境況卻比十八線小明星還慘,之後便陸續傳出她被某富豪包養,為對方生兒育女,可始終沒得到名分。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後,佟念頤沒覺得多痛快,倒是和看客一樣不禁唏噓。
晏堯瑾無意中向母親提起佟念頤當初流產的事,老太太聽完,破天荒流了淚,負罪感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從這之後,她便日漸消沉。那病四年前就被查出,隻是老婦人不肯告訴兒子,如今大限將至,她不再和病魔抗爭,一年後終於撒手人寰。
參加完方姝琴葬禮,佟念頤卻收到喜訊,她的電影處女作入圍了白荊國際電影節。人生起落得這樣快,幾乎教人覺得恍惚如夢,拿到最佳女演員獎杯,便是夢到極致,一切完美得接近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