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言輕輕地靠在了旁邊的蒲團上,並沒有想要跪下來磕頭的意思,畢竟在自己非常小的時候和祖父的關係非常好,兩個人就好像是朋友一般相處。
還記得祖父當年興趣的時候,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麵,哭了整整三天,出來的時候卻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甚至是讓很多人都在說他根本沒有良心,完全都不在乎自己的親人。
顧謹言隻有自己才清楚,他根本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祖父的遺體,畢竟在這個家裏麵,唯一一個照顧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至於其他的人,不管在旁邊開口說些什麼,他心裏麵都是不在乎的,光是用言語是沒有辦法打敗自己的,而且那些人也是可有可無的人。
直到他們把祖父下葬的那一天,自己才昏昏沉沉的從青樓之中出來,當時到底喝了多少酒自己都已經記不得,回府之後父親並沒有懲罰他。
而是罰他跪祠堂,甚至是還狠狠的打了一頓,對於他來講,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已經預料到的。
甚至是在祠堂之中自己還能夠更好的和祖父相處一下,這真的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又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也正是因為那件事情之後,自己這個紈絝子的名聲可是徹底打出去了。
之後的事情不管發生的有多麼荒唐,但是他始終都沒有忘記自己和祖父的約定,在朝廷之中竭力的讓自己變得圓滑,甚至是和那些權臣交往。
雖然說知道他們的心裏麵都是看不起自己的,甚至是認為自己隻不過是顧家的一個棋子而已,不過他卻卑微而小心翼翼的去討好每一個能給他帶來前途的人。
可誰知道父親卻已經明令禁止自己在朝廷之中出仕,甚至還用多方的勢力來打壓,就是為了害怕自己和他所定下來的繼承人產生任何利益上的交割。
平日裏答應和自己交好,甚至是提攜他的官員,也都是逐漸的疏遠。
因為他們清楚顧家現在的繼承人已經定了下來,就算是和自己關係再怎麼好,那也改變不了一些事情。
顧謹言在那一段時間覺得自己的人生都無望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在朝廷之中混日子,甚至是也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讓祖父心安了。
可誰知道朝廷動蕩,老皇帝身體不好,早就已經是不值得吃驚的事情了,可誰知道那個被定為通敵叛國的公主這時候居然會直接出來。
甚至是還能夠和蒙古那邊的皇子成為好朋友,自己當時看見大軍壓境的那一瞬間都已經驚訝了,完全都不敢相信。
隻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大的膽子,甚至是做出來這樣的舉措呢?
雖然說指導公主之所以會做出那樣的動作,完全是因為被他的父皇給逼急了,畢竟兔子也會咬人,可誰知道這種情況下完全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自信,甚至是多了幾分嘲諷,他在一旁看見了這姑娘的臉上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神色,不知為何腦海之中第一句話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畢竟一個女子當政,這是很多人都不能夠接受的事情,甚至是也沒有人願意被這個小丫頭擺弄。
那麼為了在朝廷之中所立起來威嚴,自然是要提拔起來一批屬於他自己的親信,自己若是能夠緊緊的抓住這個機會的話。
不管是讓他費多大心思,甚至是付出多少東西,都要無條件答應。
當時的自己甚至都沒有考慮到小公主這麼做,是不是做了些割讓土地的事情,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一定要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這個時候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發抖,他早就應該想到能夠在一個朝廷通緝的名單上默默的爬到了皇位,甚至是付出了如此重的代價。
而且還篡位成功的人,到底該有多麼的心狠,所有的大臣都被困在這一整個金鑾殿裏,甚至是連他們的家屬都已經被人派兵給收拾。
小公主之所以會這麼做,就是為了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所有的人都無條件的接受她,哪怕不是心甘情願也不要在這種時候多嘴。
自己都不是特別在乎家人到底是怎麼樣,畢竟在那個所謂的家裏麵,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自己心疼和在意的人。
但是看著那些平日裏趾高氣昂的大臣這時候瑟瑟發抖,甚至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他不知為何心裏麵突然之間湧上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