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種感覺如此深刻，讓他難以忘懷。
直到第六年，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席玉寒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紅衣男子，終於忍不住攔住他。
“你來做什麼？”
他可沒忘記這個人不僅僅是他的至交好友，更是他的情敵之一。
而且他沒想到這家夥能這麼快找上門來。
“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樓空櫟拂開擋在眼前的手臂，看向席玉寒的目光多出一分鄙夷，“放心，我這個人，看得很開，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纏著她，我隻是想來看看她，沒有別的意思。”
糾糾纏纏這麼多年，經曆過離親之痛，他已經把所有事情看淡，倒不如隻身雲遊，瀟瀟灑灑。
席玉寒幽幽的看他一眼，“你怎知我在此處？”
他記得自己並沒有把這些事和任何人提及。
樓空櫟雙手一攤，“沒辦法，誰叫我聰明絕頂，一下子就猜到你們在這裏，哎呦，別打我的臉！”
席玉寒終於忍不住一拳上去招呼。
於是齊蘿一進門，就看到她家席神仙和一個陌生男子打在一起。
一般情況下，席玉寒是不會輕易出手的，除非是特殊情況。
她的目光轉移到陌生紅衣男子身上，“你是誰？”
樓空櫟與席玉寒同一時間停手，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我？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
齊蘿心想，我都不認識你，你還說認識我，該不會是腦子燒壞了吧。
之後，她才知道對方的確認識自己，而且非常熟，唯一不同的是，她總覺得對方看著她時，總是眼神怪怪的。
席玉寒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的身世，不過挨不住齊蘿的好奇，這才全盤托出。
齊蘿聽的津津有味，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厲害。
“那後來呢？為什麼我都不記得這些事？”
席玉寒麵色痛苦，“不必記得。”
就算記得又能怎樣，徒增煩惱。
那些記憶承載的痛苦，倒不如不記得。
齊蘿，或者說蒼雲菁，她跟隨席玉寒去了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其中就像席玉寒說的那樣，她的過去果然認識很多人，而且他們看她的眼神特別複雜。
樓空櫟說，她有恢複記憶的可能，不過會很晚，甚至一輩子都記不起來。
仙宮老祖說的沒錯，隻有一半的機會會活下來，很幸運，她活下來，留下一縷殘魂。
青玉河把她的殘魂帶在身邊溫養，然後讓她投胎轉世，這才有了她這一世。
“那你愛的是上一世的我，還是這一世的我？”
這是蒼雲菁一直以來都想問的問題。
因為每次席玉寒看她時，都給她一種穿透自己看著另一個人的感覺。
席玉寒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無論哪種，那都是你。”
經曆那麼多事，他才驚醒，比起全部，隻有兩個人在一起，才是最幸運的事。
“那你愛我嗎？”
“愛。”
一直都愛。
蒼雲菁的確有恢複記憶的可能，若幹年後，她恢複記憶，她總會問自己的愛人，既然已經把她忘了，為什麼還能找到她的轉世？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因為它為你跳動。”
“我愛你。”
她的耳邊忽然響起那一句低沉的三個字。
拖欠多年的愛，直到今日才說出口。
盡管晚了一些，不過還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