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暗沉,程天源和薛衡去了許久才回來。
兩人的褲子都髒兮兮的,鞋子沾滿了泥巴。
“都沒有!老宅到處黑漆漆的,我們買了手電筒去裏頭,又喊又叫,找了大半天也沒人應聲。”
程天源搖頭解釋:“蔡家的老宅我們也去了,就連附近的小巷子小胡同都進去找了。”
薛媽媽焦急問:“那他們會去哪兒?”
程天源無奈道:“天黑找人太難,我們又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根本不知道上哪兒去找。”
“等明天吧。”薛淩很快部署起來,“阿衡,你不能去上班了,你現在先回家去,看看嬸子回來沒。明天一早,你帶著嬸子一塊兒過來這邊。另外,你們得找我爸和三伯過來幫忙。我會去找廖老板過來。雙方在這裏聚集,到時我們一並商量怎麼找人。”
薛衡眸光微閃,嘀咕:“這樣不好吧?那個蔡雲煙的老公指不定得發狂……”
“胡說八道!”薛淩沒好氣道:“人家廖老板沉穩儒雅,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如果他是一個衝動的人,早就來醫院鬧,或者去你們家鬧了。他很冷靜,也很睿智,特意過來跟我商量,了解之瀾叔的為人。”
薛衡略有些意外,忙點點頭。
“好,我先回去找我媽。”
薛媽媽提醒:“老薛今晚在木海他們那邊,你明早留下他,帶著他一道過來。至於三伯……估計得你們去接過來。”
程天源忍不住問:“需要三伯嗎?他老人家年紀大,找人恐怕幫不上。”
“錯。”薛淩解釋:“三伯和我爸是最了解當年這件事的人,我們可以跟他們問出一些線索。嬸子也需要來,她究竟跟之瀾叔說了什麼,讓他竟一下子請了一周的假——直接原因肯定跟嬸子有關。”
薛媽媽嘀咕問:“會不會一周後就回來了?”
“不。”薛淩冷靜分析:“之瀾叔不可能一聲不吭就離開,肯定跟嬸子說了什麼。如果要去遠的地方,蔡姐自然也會跟家裏人講。突然兩夜不歸,家裏人鐵定是焦急得不行。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五十多歲的人了,不是小孩子。”
程天源道:“那隻能明天商量以後再找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薛衡匆匆回去了。
程天源讓嶽母先睡下,轉身幫薛淩擦身子,換了病服,扶著她上洗手間,然後也安頓她睡下。
薛淩望著暗沉的窗外,低聲歎氣:“希望他們平安無虞。”
他俯下,親了親她的額頭。
“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他們不會有事的。”
薛淩抱住他的胳膊,無聲依靠著。
夫妻情深,即便她不說,他也懂她的心思。
“媳婦,再好的舊情都是舊的,即便無法忘懷,但都是過去的,變不得真。之瀾叔不是一個冷清寡淡的人,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即便是忘不了舊情舊愛,他也不舍得家裏的親人,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薛淩低低笑了,眯眼歎氣:“年少時期的情感是最純淨,最質樸的,可能因為這樣,所以才會那麼忘懷吧。”
“嗯。”程天源低聲:“我下去給廖老板掛個電話,讓他明早過來這邊。”
“你去吧。”薛淩閉上眼睛,“我也得睡好,明天才有精神。”
程天源偷偷親了親她發絲,幫她掖好薄被,才輕手輕腳打開門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