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桌上的人都穩如泰山,絲毫沒有讓位的意思,王昕兒朝一旁走去,想隨意找個位置落坐,卻被百裏陌寒拉住了。
就這樣,雙方僵持住了,片刻過後,位於左上首的金老板不動聲色的同身旁三個人點了點頭,朝位於尾座的一名男子暗自使了個眼色,隻見對方滿臉憤怒,頗為不甘的離開了位置,坐到了旁邊空置的小案上。
百裏陌寒帶著王昕兒來到首位上,安然落座,扯著對方的手臂立在一旁,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須臾,位於右邊的男子紛紛向後退了一個位子,王昕兒便落坐在百裏陌寒的右上首。
那位姓金的老板揉著懷裏的女子輕聲朝著一旁的百裏陌寒開口:“庸王殿下,這位俊俏青年是誰啊,你不跟我們介紹介紹。”語畢,不輕不重的扭了一把雲裳的腰肢,發出嬌媚的喘息聲。
“王欣,本王京城的朋友。”百裏陌寒簡單的替昕兒介紹著,甚至連身家背景都沒提。
“見過各位老板。”王昕兒一手摟著懷裏的小黑,一手舉起手中的杯盞:“我先幹為敬。”語畢,昂頭吞了個幹淨,瀟灑的倒扣著杯子,清新俊逸。
“好酒量啊,不愧是庸王殿下的朋友。”金老板豪邁爽朗的笑著:“小兄弟見諒啊,這美人嬌是我們這些嶽陽城的商賈長年累月包下來的,這裏的每一個座位都是流動的,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本事的可以坐我的位子,沒本事的隻能在外麵幹看著,連進來都不成……話說庸王殿下來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給我們介紹他的朋友呢,既然進了這屋子,必定也是經商世家,不知這位小哥家中是做何營生的?”
百裏陌寒略微不滿的沉著臉色,顯然是非常不喜對方探查昕兒的底細,王昕兒卻毫無知覺的微笑著回答:“也沒有什麼固定的營生,主要是給各商戶指條發家致富的明路,提點提點,此次前來,也是給陌寒麵子,來給諸位指個掙錢的方向,一起樂嗬樂嗬。”
瞬間喧鬧的大廳寂靜無聲,鴉雀無音,微風拂過的聲音都略顯嘈雜,顯得異常刺耳,位於金老板下首的袁老板一把推開懷裏的嬌俏女子,百花閣四大花魁之二——月容,靈敏的一擺腰肢,曼妙的轉了個圈,亭亭玉立的後退一步,立於後方,袁老板粗聲粗氣的嗤笑出聲,顯然不是個好相處的:“好小子,毛都沒長齊呢,居然口出狂言,真是膽大妄為啊。“
瞬間整間屋子中充斥著諷刺的嘲笑聲,男男女女,不絕如縷,讓人感覺很是不悅。
王昕兒穩如泰山,安之如怡,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悠閑地品著眼前的美酒佳釀,麵上帶著璀璨而自信的笑容。
一旁的杜老板是個愛附庸風雅的文人,家中主要是做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的生意,隻要是同書生有關的營生,他都摻了一腳,此刻正搖著手裏罕見的白石暖玉鑲金貴扇,直讓昕兒擔心扇子太重會把他的手給壓彎了:“既然小兄弟如此胸有成竹,便講上一講,我們也聽上一聽,長長見識。”
“那鄙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王昕兒放下手中的杯盞,專心的撫摸著懷裏溫熱儒軟小黑的毛發,不停的梳理著,神態自若的開口:“此次陌寒來此是為了渭邛受災百姓募捐一事,諸位應該都清楚了,在大半個月前,渭邛一帶渭水和邛水因為連日裏百年難得一見的洪災,導致決堤千裏,泛濫成災,渭邛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饑不飽食,餓殍遍野……”講到這裏掃視了一眼對麵一群人的表情,各做各的,花天酒地,滿不在乎,人人都忙著同身邊的俊俏可人的女子調笑,分明沒有一個在聆聽:“我相信這些陌寒應該已經同諸位講的非常清楚了,我所要說的就是,這些都是廢話……”瞬間,諸位嶽陽城的商戶,雖然仍在同身邊人飲酒嬉戲,但眸中透著些許玩味。
“何解?”嶽陽城最後一位首富邱老板,一眼望去便是一個沉默寡言之人,也是唯一一位在場之人身邊沒有青樓女子相侍一旁的。
“身為一名商人,便是唯利是圖,以利為先,什麼憂國憂民,饑寒交迫,與我們何幹。”王昕兒言即此處,眸中泛著一絲商人的狡詐、精明,扣人心弦。
“好,說的好。”袁老板大掌一拍,瞬間桌上酒杯裏的酒水紛紛傾灑而出,豪邁的笑著重新摟回了月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停的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