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森林裏,彌漫著一團黑霧,不斷地往毛孔裏侵襲,渾身冰冷。
辛安在這恐怖的森林裏迷路,走了很久很久,可是找不到出口。
“阿行……阿行……你在哪?”
“阿行……”
她呼喚著,可是沒有一點回音。
走著走著,她突然依稀聽見一個女孩兒的哭喊聲,哭得嗓子都啞了,很可憐。
走近一些,她看到一個男人壓在一個女人身上,猛力動作著,每一個動作都像野獸般凶狠,好像要將女孩兒撕裂了。
“救我……救我……”女孩伸手向她求助。
男人粗喘著抬頭,辛安大驚失色,他竟然長得很像傅厲行,但不是溫柔的他,而是一個猙獰冷漠的男人。
女孩兒也變成了她的麵孔,絕望地哀求。“救救我……救救我……”
“不要……不要……”辛安從噩夢中驚醒,饅頭冷汗。
傅厲行立即跟著坐了起來,“怎麼了?做惡夢了?”
“嗯……我這幾天總是夢見男人強暴一個女孩……”辛安抹了把額頭,全是汗,眼神因為驚恐仍大睜著。“阿行……我剛剛居然看到那個男人是你,女孩是我!嚇死我了!”
“沒事,隻是噩夢。”傅厲行把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著,眼裏卻流露出了濃濃的擔憂。
大概是因為易姍的死刺激了她,她經常會夢到幾年前那晚的事。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記起來的。
他本來可以告訴她,可是,她受到了太多傷害,他不忍心再傷害她。是他懦弱吧,潛意識裏,他仍抱著僥幸心理,想著也許她不會記起來。可是,她現在越來越頻繁地夢到,那種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
“寶貝,沒事了,有我在。”
“嗯……”辛安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一臉疲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總是做噩夢,夢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次居然覺得那個男人是你,怎麼可能……太荒唐了。”
“沒事了,別多想,繼續睡吧。”
辛安躺回去,可是一閉上眼睛還是覺得有些害怕,轉身依入他懷中,枕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才能安心入睡。
她是如此地相信他,依賴他,傅厲行不敢想象,當她知道幾年前傷害她的人是他,她該怎麼麵對,會恨他嗎?
“安安……對不起……”然而,這句話,他沒法說出口,隻能一遍遍在心裏默念著。
……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好在白天陽光燦爛的時候,還是比較暖和。
秦雅香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這些日子,她經常在新聞上看到傅厲行和辛安,心情一團糟,認為都是辛安連累了他,敗壞了他的名聲,對她的怨氣就更深重了。
當護士告訴她,辛安在樓下花園裏等她時,秦雅香是拒絕的,故意不去。
一個多小時候,她從窗外看了一眼,辛安還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
她皺了皺眉頭,還是決定下去,免得辛安以為她躲著她。
花園裏有很多小孩在玩耍,其中有一個小胖子撞了辛安一下,差點把她撞倒。
小胖子嚇到了,一個勁道歉,但辛安沒有怪他,反而很溫柔地拍著他的頭說。“沒關係,玩的時候小心點哦。”
看到有老人家行動不便,她也會去扶,細致地照顧著。
秦雅香想說辛安虛偽,可是,周圍又沒有其他人,她做戲給誰看?而且,她看人還是挺準的,她一直都覺得,辛安不是個本性惡劣的女孩子,隻是不願承認罷了。
因為她離過婚,她才認定她很不堪。可是,離婚真的代表人品很差嗎?也不見得。就像她和傅柏鴻離婚,也不是她的錯,而是傅柏鴻在外麵有太多女人,而且非常不尊重她,隻是把她當成生孩子的工具。
而那個喬禕,之前似乎也差不多,所以,辛安離婚,也是情有可原的。
秦雅香搖搖頭,不允許自己對她心軟。為了兒子,她必須拿出最強硬的態度,堅決反對到底。
她走了過去,辛安立即溫順地叫了一聲。“伯母。”
秦雅香揚著下巴,很嫌棄她的樣子,好像怎麼看她都覺得不順眼。“找我有什麼事?還要偷偷摸摸約在這裏。”
“偷偷摸摸?我沒有啊,我隻是覺得天氣很好,想讓您出來曬曬太陽。”
“別假惺惺的,現在阿行不在,你別裝好人,有什麼話,敞開了說,我最討厭虛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