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氣結,突然不想聽師傅的話找他幫忙了,可是一想到師傅拿著紅豆不停彈我額頭,嘴裏念叨著“免費的幫助你不要是不是傻”的樣子,一下子就慫了起來。
我努力調整好心態,抬首很有禮貌的盯著慕容離,唇畔咧開幾分,不多不少剛好露出八顆牙齒。
“我鄭重其事的跟你說一遍,我是青嵩派掌門陳瑾坐下最小的弟子雲煙,是師傅讓我來找你的!關於誤闖你臥室深感歉意,那都是無心之失,況且你也報複回來了,咱們就這麼翻篇吧,你看可行?”
我故意微微揚起了脖子,露出那塊被他利刃劃破的皮膚,此刻已結了一層薄薄的痂。
“想翻篇?可以,你得先給我解答個疑惑。”慕容離淡定的轉著小拇指上的翠玉扳指,修長的手指很是吸人眼球,可惜指腹處磨了層老繭,想來是常年練武的結果。
聽他這般一說,我心底不禁有些發毛,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手上,這才底氣十足的應到:“你問吧!”
“沒記錯的話,上次好像某人說自己喚做雲婷,怎麼不過半月未見,連名號都換了?莫不是陳瑾知道你在山下闖了禍,貼心的替你將名字都給換了?”
我被問蒙在原地,半晌這才回憶起來,那日裏隨口扯了大師兄的名號以作自保,今日反倒成了我的詬病,要是如實告訴他,他會相信嗎?
“那日不是你說我配不上婷婷這二字,回去閉門反思,覺得甚是有理,隨即向師傅申請換了個名字。”
我半真半假的圓著這個謊,對於慕容離還是提不起好感,心底總是憋著一口氣,幹嘛什麼都跟他交代。
他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裏一抹失望神色:“楚聿,送客!”
我驚的一下子愣了神,伸手徑直抓住他深黑色的絲綢外衫,語氣裏滿是不甘:“為什麼呀!我不都告訴你了嗎?”
慕容離的眉毛很好看,如同早春彎彎的柳條,婀娜的排列著,此刻卻微微蹙了起來,眼神瞄向我抓著他衣袖的手:“我就不該相信騙子的話,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心跳瞬間漏了一個拍子,很明顯,他識破了我的謊言。
“好吧,我承認撒了謊,從頭至尾都叫雲煙,那天不過怕惹禍上身,回去挨師傅的揍,就徑直拿了大師兄的名號做幌子,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麵前的情勢已經很明朗,慕容離仿佛會讀心術般,隻要我扯謊,他總會第一時間戳破。
我羞赫的垂頭,害怕去看他的表情,手指絞作一團很是緊張,要是他再不相信,那我也是沒辦法了,或許這就是命吧。
寂靜了好一會兒,仿佛聽見靴子與地麵摩擦的聲音,這才從不遠處傳來一句男聲:“楚聿啊,雲霆這家夥,走了也有三四年吧,想來當時他是真的覬覦落落。”
“五十個月十三天,約莫四年兩個半月。”
對於他們莫名其妙的對話,我有些疑惑,不解的抬頭去看,這才發現容離已在五丈之外。
“你幹嘛記那麼清楚,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慕容離語氣裏有一絲不懷好意的調笑,惹得我不禁想入非非。
可楚聿的回答,卻瞬間將那旖旎的幻想擊個粉碎。
“血海深仇!他偷喝了我埋在‘骨裏紅梅’下的醉裏飄。”
“切!無趣!”
我內心此刻跟慕容離無二,徑直丟了兩個大白眼給楚聿。
慕容離已經翩翩然離開,留下一堆人不知所措。
“好了,都散了吧!”
作為慕容離身邊的貼身侍衛,楚聿這點威信力還是有的,不過眨眼,人群已經有秩序的散了開來,徒留我和艾艾麵麵相覷。
終於,我是忍不住了。
“那個,他是什麼意思?”我厚著臉皮詢問楚聿,畢竟作為慕容離的貼身侍衛,估計也沒人會比他更了解慕容離了。
楚聿婉尒:“大人的意思是你可以留下了。”
雖然心底暗暗鬆了口氣,我還是有些不解:“這跟我大師兄有什麼關係?還有那個落落是誰?”
楚聿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隻一句話便說中了要害:“我覺得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此行目的,而不是去關心這些可有可無的雜事。”
嘖嘖,果然一針見血。
再一次走進慕容離的臥室,心中五味雜陳,一個時辰前險些在這裏丟了性命,此刻卻又不得不再次踏進去,頗有一種舍身赴死的感覺。
“楚聿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怎麼什麼人都敢往這裏引。”
一隻腳已經邁了進去,慕容離的話驀然從裏間傳來,讓我尷尬的不知是繼續邁還是收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