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垂柳心裏歎氣之後,對於宴會也沒了興趣,她看了看雲檜,沒由來的一怒。
“第一美人…好像看起來不錯,雲檜,此人賞給你了。”
說完,一甩袖,起身踏著台階離去了。至始至終,伊鳩的麵色都沒變過,似笑非笑,看著莫垂柳離去的身影,和雲檜一頓的手腕,那笑意擴大,好似整張臉都活了過來。
越來越有意思了。
商弋也抬眸看去,看到莫垂柳將眾人丟在這裏,不過,她也不在意,繼續喝茶。
“少宗主…”
“何事。”語調微涼。
“你拿錯了,這是我的茶杯。”
目光滑了下來,商弋細細的一看,熟悉的紋路映入眼簾,便是放下茶杯,眯起眼,“你耍我?”
這哪裏是他的茶杯,明明就是她自己的!
“啊,抱歉,我看錯了。”寧玹歉意的低聲笑道,商弋沒理他,看向台上的伊鳩開口了:“那既然人都交給雲公子了,就不要浪費罷,畢竟裴璣不是人人能夠得到的…”
雲檜麵目表情晦澀,他似是在忍耐著什麼,垂著眼捏著茶杯,明明茶杯的紋路已裂,卻依舊完好無損的在他手上靜靜的躺著,裴璣則是不慌不忙,輕輕一笑,也不在意自己的處境,狹長的眉眼十分清嬈。
商弋偏著頭,不知這場戲該如何唱下去?
“莫非,商道友也對裴璣有意?”見商弋若有所思的模樣,伊鳩驀地轉頭,朝她問道。
場麵徹底冷場。
半晌之後,商弋悠悠道:“那真是謝過伊小姐的好意,商某不做奪人所愛之事,更何況…”她動作輕柔的將手指搭在寧玹肩上,“我已有了人,不會再容下其他人。”
這裏,隻有寧玹和伊鳩知道她是女的,此話一出,雲檜的麵色變了變,裴璣似乎是對她的話感興趣,那雙惑人的眼眸掃過商弋,眸子裏隻見到一白衣,笑容潺潺,容姿清涼。
伊鳩噗嗤一笑,“商道友何必當真呢,我不過是說來玩玩而已,更何況裴璣已是雲公子的人,我也無權動他。”
“那倒是商某較真了。”商弋輕歎,想要將手指收回,卻是被冰冰涼涼的長指抬下,握在手心中,商弋側目看去,隻看到十指緊扣,一晃神,看到了寧玹微勾的唇角。
她眨眼,想要將手抽回去,寧玹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握的更緊了許,“不是說我是你的人嗎,為何碰一下都不肯?”
商弋麵色一冷,“別得寸進尺。”
“原來阿弋是想讓我得寸進尺麼…”
視線一亂,清涼的感覺一閃而過,額頭上的殘溫告知著商弋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麵色很不好,手心中血色糾纏,卻被寧玹壓下,商弋驀地看向他,似乎在想著讓他怎麼死比較好。
“唉,少宗主為何就是對我這麼防備呢,寧玹多年的守身如玉都是為了少宗主。”幽幽一歎,寧玹放開了商弋的手,商弋心裏一緊,抓住了重要字眼,“多年?為了我?”
“童叟無欺。”
“我們何時見過。”商弋冷笑,她倒是不記得自己和寧玹有過牽扯,卻是又想起了宮傾煥隨唯容瀾疏…
瞳孔一縮,突然想起了什麼。
目光逼向寧玹,商弋唰的起身,抓住他的衣袖,寧玹直起身子,不發一言。看著商弋眼中的溫和褪去,變為了徹骨的寒意,她緊緊的盯著他,“你、是、誰?”
“你是誰!”
商弋有些急躁,盡管她知道問不出什麼結果,兩人在不知不覺中挨得很近,周圍的人也被這一變故驚擾了心神,紛紛看來,而商弋腦海裏自動隔絕了其他視線,心裏回放著宮傾煥死前的話。
“我希望你死後你能記住我。”
“我希望你能放過宮玫。”
“我想要你…抱抱我。”
會是嗎?
怎麼可能?
寧玹看著商弋的臉上隱約有著恍惚,似乎是想起了其他人,他眉頭一鎖,語氣淡淡道:“我隻是寧玹,並不是其他人,還請少宗主莫要認錯了人。”
商弋一驚,又回過神,秀眉一蹙,恢複了淡然,隻是細細的掃視了寧玹一眼,眼中的血色褪去,見他無異,她回到座位上,神色有些倦怠。
雲檜獨自一人走了,裴璣大概是最悠閑的一個,被人好吃好喝的供著,別人不敢對他無禮,也不敢造次,相比之下,莫垂柳在公主府的大發脾氣就顯得尤其不淡定。
“人啊,遇到了情,就變得不正常了。”伊鳩搖了搖頭,目光繾綣,她靠在榻上,看著府上的天空,抿了抿唇。
“嗯。”商弋點頭,“智商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