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念頭是驀然竄進我的腦海,那樣瘋狂。可是迅速的,我馬上開始評估它的可行性。
似乎,這是唯一可以證明我清白的方式,雖然代價,是賠上我的生命,也許。
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如果說士為知己者死的話,我想,我也應該以這一腔熱血來酬答雷吧。
他曾為我做了那麼多事,給我那樣的愛憐關懷。
寧可死去,也不要讓他誤解。
我驀的向門外衝出。
“我去證明我的清白!”我叫著,聲音聽上去很瘋狂。其實,我也的確瘋狂。“追蹤器在我身上,我去引開他們!”
“小秋!”驚呼聲自我身後響起,我可不可以認為,這聲呼喊裏有一絲關切?
顯然雷的電話沒有打完,我隨後聽到他的聲音,慌亂的說:“是小秋,她要去引開點子……”
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那樣緊張慌亂的情形下我仍可以清楚聽到雷發出的聲音。或許我對雷的聲音特別敏感,幾乎沒刻骨銘心。可是我沒有停下腳步,筆直的衝了出門。
因為剛才在門口響起報警聲,讓雷發現我身上攜有追蹤儀。雷忙著驗證,所以沒有關上大門,我得以順利的衝出去。
我很清楚我要做什麼,我直奔那輛摩托車。
車匙還掛在上麵,真好,我打火,發動,然後向門口衝去。
眼角的餘光看到雷衝出了大門。他這種行為,我可不可以解讀為,他對我關切?
耳邊是馬達的轟鳴聲,我狠狠的踩一腳油門,車子向麵飆出去。
花園的鐵門也是自動化的,顯然會對任何有識別標牌的車開放。隨著我的車子飆近,大門緩緩打開。
沒有等大門開全,我已經驅車從不過兩人寬的門縫中一掠而出。
再見,雷。我在心裏,默默向雷告別。
駕著摩托,我向前方飛速駛去。
剛駛過一道街口,從轉角處馬上轉出兩輛黑色小車,一左一右,向我夾擊。
“停車!”有人探出身子向我大喝,一看就不是善類。
對於他們的身份,我想我很是明白。不理他們,我把檔加到最大速度,仍然一意向前開去。
他們也加快速度,跟上來,而前麵街口,似鬼魅般,又轉出一輛黑色房車,把前路封死。
衝上去,難道我的車撞得過體積大上許多倍的車子?我無奈停車。
同時心裏生出重重擔心。看這樣陣仗,他們無聲無息的,已經將這段街區重重包圍。
而房車的車窗搖下,探出的,是阿傑詫異的臉。
“小秋,你怎麼出來了?”他問,隨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馬上加一句:“跟我回去。”
我看到他也並不特別吃驚。他原是風二的得力幹將,為了完成任務把我利用到極致。現在追逐在他們眼裏接近尾聲,他當然要來,不來才是奇怪的事。
我冷冷看著他。這個人,就是這個人,他的所作所為,破壞了我與雷的良好關係。
是他害我成為罪人,看著他,我眼裏有怒火噴射。
他看到我那樣眼神,一怔,馬上回複冷淡表情,冷冷說:“我還沒有怪你私下逃走,你發什麼脾氣?”
我想痛斥他,利用我利用得那樣徹底。可是刹那間我想到,如果讓阿傑知道,雷已發現我身上安有追蹤儀,隻怕他們會料到雷有了應對準備。那麼雷脫險的機會,又會再減幾分。
想到雷的安危,我又硬生生把要罵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阿傑看我臉色陰晴不定,以為我立場放軟,於是也放柔聲音。他說:“小秋,別生氣了。過去的事情,我慢慢解釋你聽。你跟我說,雷諾在哪一幢房子裏?”
原來他們的追蹤儀,也隻能指示大致方位。我恍然明白,所以他們才會封鎖街區,想必準備一幢幢房子挨著搜過去。
我想替雷爭取時間,於是皮笑肉不笑的回話:“我怎麼知道。我們就在前在街口下車,各行各事。”
阿傑的眼裏,閃出興奮神色。雖然一閃而逝,我仍看出了他的振奮。
“他去找什麼人?”他問,“你呢?他讓你去替他做事?”
這個謊我一時不知如何掰下去,於是掉轉話題:“你對我注射毒品,對我那樣壞,你以為我會跟你說?”
“臭娘們還敢駁嘴!”馬上有人想替天行道,從一旁車子裏撲出兩個人。
看來又要受點皮肉苦。受就受吧,能多拖他們一刻是一刻。
可是阿傑大叫一聲:“住手!”向我的臉招呼過來的巴掌沒能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