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丹頂白鶴穿過蘇墨的眼前，發出高昂的鳴叫聲。
白雲悠悠、島嶼浮空。
這是蘇墨一杯子都不會忘記的美景。讓他幾乎懷疑已經抵達了仙境。
附近自然有接引值守。
都是秋道宮的弟子，換過通關令牌之後。蘇墨被光明宮的弟子送到了大明院，連同白少符的一封書信一起。
一堆大夫圍著蘇墨的身體做了許多檢查，隨後都搖頭離開了。看樣子似乎已經是無計可施。
蘇墨問了幾句話，也沒人回答他。
躺了一個時辰之後，這才來了一個配劍的老頭子。他非常幹瘦，留著花白胡須，帶著鬥笠，披著大氅，身上的肌肉卻大半露出來，他的肌肉一條條，好像蚯蚓一樣，看上去很是恐怖。想必他的力量一定非常驚人，而配在腰間的劍格外長。
老頭子看到蘇墨的隨身劍盒之後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陣，然後才不舍得地放下來。
“你就是白少符送回來的少年？”老頭子冷哼一聲，“白少符的眼光應該差不到哪裏去，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蘇墨淡然回答：“打不過。”
“這不是廢話嗎？打不過當然受重傷，我問的是誰傷的你？”
“青稚雅。”蘇墨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靜，但一想到青稚雅那鬼魅一般的笑容就沒辦法維持平靜的心緒，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勉強調整好了情緒。
老頭子道：“沒聽說過，不過這名字可真是夠奇怪啊。”
“嗯。”蘇墨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一聲。
老頭子抓住蘇墨的手腕把了一陣子脈，才奇怪地道：“白少符送一個廢人回來做什麼？”
“廢人”這兩個字無比刺耳，聽得蘇墨有些不敢相信，差不多這一年來，他聽到的都是褒獎的聲音，所有人都誇獎他是難得一遇的劍術天才，每個人都想在他的身上進行長遠投資，除了被青稚雅偷襲的這一掌，他幾乎沒有敗績。
他蘇墨怎麼會是一個廢人呢？
但老頭子說起話來根本就不會顧及蘇墨的感受，他們秋道宮的人最不愛說假話，也不愛說安慰人的話，老頭子道：“你膻中被廢，任脈被毀，再也沒有恢複的可能性了。你這輩子都不能修煉到八脈貫了，你現在是什麼修為，這輩子都會是這個樣子了。”
老頭子的話讓蘇墨直接從床上掙紮著坐起來，“真的是一點救都沒有了麼？”
蘇墨的眼中充滿了渴望，他需要一個希望，黑暗中一點微茫就夠了。
老頭子瞥了一眼劍盒，“我從來不愛說假話，你這輩子可以不用練劍了，就算醫好了，也是一個廢人。”
然後老頭子揚長而去。
白少符在信中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個少年是準備送回來參與大試的，過了大試就能入門成為長春真人的入室弟子，無比尊崇。
看到一個天才以這樣的方式隕落，老頭子也有些不忍心，但他倔強逞強慣了，不愛在陌生人麵前露出唏噓嗟歎的一麵。因此才暫時離開。
假希望這東西隻會帶給人空歡喜，倒不如現在就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