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和他之間的距離,正在逐漸拉開,越來越遠。
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容易讓人靠近的男人,好不容易才離他近一些了,卻突然又被命運之手殘忍拉開。
大家都那麼無能為力。
“你走吧。”
南辰再次說了三個字。
寧染知道,他說的走,不是單純的指地理位置離開,還有心裏的位置。
他隻希望她走得遠遠的,不讓他傷痛,不讓他為難。
“好。”
寧染哭著應了一句。
雖然淚如決堤之河,但她沒有哭出聲來。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正常,“保重。”
南辰沒有應聲。
寧染轉身,一步三回頭,卻依然隻見他冷漠的背影。
如果他肯回頭,對她也說一句保重,她肯定會衝上去抱他。
可他沒有。
走出好遠,寧染依然回頭。
風雪中他還是一動不動,真的成了雕像。
寧染加快腳步,走出墓園。
喬戰等人在門口候著。
寧染從他們麵前走過,沒人敢打招呼,隻有喬戰微微點頭致意。
寧染開車來的,但她竟然忘了自己的車在停車場。
她就一直往前走,腳又冷又麻,沒有知覺,隻知道往前走。
不知道要走去哪兒,突然好像又回到那種身如浮萍的狀態,無依無靠,不知從哪裏來,不知從哪裏去。
身後有車光射過來,寧染也渾然不覺。
車在她身旁停下,一個男人撐著雨傘下車,還沒說話,先傳來一陣咳嗽聲。
男人身著名貴皮草,身材瘦高,聲音偏細,“一個人賞雪?
也不叫上我。”
這聲音聽著熟悉,寧染抬頭,借著昏黃路燈,看到一張蒼白消瘦的臉。
“是你?
你怎麼在這兒?”
寧染啞聲道。
“我這樣一個病秧子還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阮安西說。
寧染沒有心情和他鬥嘴,更沒心情和他開玩笑。
“你別管我,你走。”
寧染冷淡地說。
“你這樣一個絕美女子,大晚上在街上走不安全。
萬一遇上流氓怎麼辦?
流氓可不會管你是否失魂落魄,該怎麼弄你,還會怎麼弄你。”
阮安西細聲道。
這句話提醒了寧染。
她現在不但是明星,而且還是一個在網上被萬人唾罵的惡毒女明星,是殺人犯。
如果真讓人認出來,那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上車,我載你一程。”
阮安西一把拉住寧染,往他的車上拽。
別看他瘦弱,但勁並不小。
無論寧染如何掙紮,都沒法擺脫他。
愣是被他給拉上了車。
車裏很溫暖。
而且奇怪的是,阮安西竟然沒有帶司機,他自己開的車。
他一向體弱,而且樹敵太多,走到哪都帶著司機和保鏢。
這一次他竟然自己一個人出來了,太少見。
阮安西遞過來一塊毛巾,“擦擦頭發,一會感冒了。”
頭上確實有雪粒子,有些已經化了,變成冰涼的水。
寧染接過毛巾,擦幹後隨後放到一邊。
然後她看到座位上放著一朵白花,一幅黑紗。
寧染心裏驚了一下,這是參加葬禮用的物品,而且隻有重孝,才會戴黑紗。
阮安西家裏也有親人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