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頭,笑容看起來那麼苦澀,那麼勉強。
可不管有多難看,她隻想在走之前留給他一個笑著的自己。
“叔叔,吃飯吧,一會該涼了。”
她乖順的坐在他的腿上,俯身拿起盛著米飯的碗,夾了他愛吃的幾樣小菜放進去。
一手攥著筷子往他嘴邊送。
“叔叔,今天讓我喂你吃,好不好?”
她拿著筷子探過去的手被龍耀陽壓下,睿智的目光眯起,收在她細腰上的手臂也加了力度,犀利的眼在她的小臉上來回打量。
“婉婉。”
她愛的男人就是有這種懾人的魅力,隻要一個眼神,隻要一個表情,就會讓人心虛的不敢迎視。
寧婉魚垂下小臉,咬唇,捏著筷子的手露出青白。
說出她早已想好的托詞:“其實,我很早就想這麼做了,不管是那天在片場你不顧性命的救了我,還是這兩個星期在醫院裏,你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叔叔,我想報答你,可是我能替你做的微乎其微,除了喂你吃頓飯,我真的想不出還能替你做什麼了。”
“婉婉,你是我的太太。”他撫摸著她黑直的發,低沉的口氣裏附著了濃濃的心疼。
寧婉魚把頭垂的更低,想著即將的離別,想著未來她不會再是他的太太,那份針紮一樣的痛幾乎讓她忍不下去。
她吸吸鼻子,用筷子又夾起一口飯往他嘴邊送,借此機會轉移她的難過。
這一次,龍耀陽沒再推開她,而是張開嘴吃下她喂來的飯。
寧婉魚知道,她想的托詞男人相信了。
從茶幾上抽出紙巾替他擦嘴,男人也抽出紙巾為她擦掉額頭上的汗。
寧婉魚想,現在她的形像一定不好看吧。
因為受了傷,頭上四分之一的麵積被裹了紗布,額前的劉海被剃掉,光禿禿的。
麵色蒼白沒有血色,再加上現在的僵硬表情。
她自卑的想要躲開他的手,小臉卻被他的長指攥住,好像早就洞悉了她眼神裏的逃避一樣。
“婉婉,別胡思亂想,穆塵說你的傷可以恢複,就算恢複不了,我也不在乎。”
可我在乎!
這話,寧婉魚沒有說,拿下他的手,臉上醞釀著笑容,微微側開一些。
“叔叔,我知道,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男人諱莫如深的視線緊緊的盯著她,被他看的心虛,寧婉魚用黑壓壓的頭頂對著他。
重新夾起菜,喂他一口一口的吃著。
吃完後,她從他的腿上起身,去浴室裏刷碗。
龍耀陽從沙發上站起,來到病床邊上,毫不猶豫的拿過她的手機,翻查著電話,微信,短信,電話裏早已空空如也。
浴室裏的寧婉魚將水聲開到最大,將保溫杯和幾個小碗放到洗漱盆前。
抬起頭,盯著鏡子裏自己腥紅的眼睛,慘白紗布包裹的額頭,無聲的哭泣著。
她知道他會看,所以該刪的內容早就刪除了,還用軟件徹底粉碎過。
背轉過身體,後腰倚在洗漱盆的邊沿,小手抬起捂著唇瓣,哭的瑟瑟發抖,卻小心翼翼的阻止哭出聲音,身體順著濕滑的大理石向下滑坐在地上。
哭了一會,女人起身,先用毛巾浸了冷水冷敷眼睛,確定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後,才拿著小碗迅速的刷了起來。
出來時,她看到龍耀陽正站在外麵的涼台上吸煙。
背對著她的高大背影挺拔筆直,寬肩,窄腰,結實有力的臀。
她收回視線,把刷幹淨的碗和保溫杯在床頭櫃上放好。
走出涼台,從後背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將下巴抵在他結實有力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