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同樣拿起酒杯,沉聲道:“是我不該去找她,不該把那些人引去,他們跟著我時我就注意到了,是我太小看他們的卑鄙,竟然去偷襲一個女人。”
“現在,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了,耀陽,英姿受傷,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不過,他們竟然能查到那些人,還派人跟蹤我,他們的背後肯定有更龐大的組織,很危險,耀陽,你要小心那個人。”商言提醒道。
龍耀陽沒說話,睿智的眼眸深邃的眯起。
涼薄的嘴唇抿著酒,手指若有似無的摩挲著杯壁。
他當然知道那個人有多危險,而現在的他更危險。
輕撫眉心,墨黑的眉毛皺在一起,蜷縮成一團,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像是舊疾複發。
龍耀陽用力的按住紅酒瓶,想要彎唇淺笑都很吃力。
“耀陽,他們給你吃的那種藥很厲害,藥物催眠再加上物理催眠,他們隨時可以摧毀你的心智,控製你的思想,僅靠意誌力去硬撐不是辦法,你會淪陷的耀陽,不要再吃了。”
“最近這幾天你和我通話的時間越來越晚,你自己就沒有察覺到什麼嗎?耀陽?”
龍耀陽闔目,單手按壓太陽穴,強自撐過那段痛楚,吐出一口氣,對著屏幕揚起酒杯道。
“我明白的,商總。”
他自嘲的笑著,手指摸了摸紅酒瓶,諱莫如深的淺眸閃了閃,疲累的靠向座椅。
“我會注意,商總。”
龍耀陽側頭支在桌麵上,單手拄著額角,沉默閉眼。
視頻被切斷了,畫麵上一片漆黑。
闔目,讓自己進入一種放空的狀態。
三個月的時間,那些藥早已浸入他的骨髓,不再像最初那樣控製自如了。
偶爾的迷茫,混亂,分不清是幻是真,分不清自己是誰。
【婉婉,你怕死嗎?】
【嗯,我怕死,我很惜命的,不想這麼早死。】
【如果在死亡和離開我之間做選擇,你會怎麼選?】
【我希望所有我愛的人都能健康的活著。】
這些記憶,以及那些婚紗照,在他的腦海中時刻盤旋。
不斷的提醒他,他要清醒!
……
翌日。
寧婉魚是被兩道淩厲的視線給盯醒的。
她赤果著從床上坐起來,看到床邊不耐煩的李嬸,以及她明顯不高興的臉色。
正疑惑著,就見她邁步走近,彎腰撿起被扔在地上的發黃睡裙,不滿的挖苦道。
“既然寧小姐不喜歡小人的舊衣服,那我就把衣服拿回去了。”
她回身往門口走,走到門口時又陰險的回頭,笑道:“哦,對了,剛才我手欠幫寧小姐把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既然您不喜歡我的衣服,浴室裏有吹風機,您可以把洗好的衣服吹幹了再穿出來。”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彰顯了某人的怒意。
寧婉魚深深的感覺到,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滋味。
她收回視線,裹著被,小心翼翼的走進浴室。
洗漱盆裏,淩亂的浸著她的衣服,衣服褲子小內全部泡在一起,淺色的衣衫已經染色了,一塊一塊的狼狽。
李嬸所謂的洗過,就是幫她把衣服泡進水裏嗎?
真夠陰險的。
寧婉魚無奈的撇撇嘴,滿浴室轉悠找那個傳說中的吹風機。
終於,她在結滿蜘蛛網的最角落的櫃子下找到一款吹風機,黑色的,不太大。
有總好過沒有,不然她真要光著出去了。
拿起吹風機往電源上一插。
“啊……”她突然尖叫一聲,下意識的甩掉吹風機。
輕微的電流打的她指尖一麻,吹風機也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而她的身體反射性的向後踉蹌兩步。
拖鞋踩上長到地麵的被角,身子難看的往後仰,手臂在空中胡亂的圇了兩圈。
被子滑落地麵,她赤果果的身軀難看的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