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怕再像上次一樣,看見醫生搖頭的模樣。

可她的腦海裏,還有羅欣胸口那一大片的血跡,她很煩亂,為什麼之前她不強硬將羅欣拉走?要不然,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小姐,請立刻通知病人的家屬。”一直跟在她身邊穿製服的警察提醒著她。

戴曉沫這才一驚,顫抖著,撥打著馮梅的電話。

“馮姐,”一位來開票的業務員好心的提醒道:“你手機響了。”

馮梅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戴曉沫”三個字,得意的哼了聲,然後又將手機放一旁。

“你怎麼不接電話?”業務員不解。

“估計是誰打錯了,”馮梅還在為戴曉沫的事情幸災樂禍,哼哼道,一個人的開票室,確實夠寬敞。

手機的鈴聲戛然而止,但是,很快,又再響起來了。

馮梅看著那串號碼,不悅,掛了戴曉沫的電話,並且將手機關機了:“打什麼打,真煩。”戴曉沫停職了,現在隻有她一個製單開票員,她的心裏,有一種得意洋洋驕傲的感覺。而她自以為事的認為,曉沫打電話來,不外乎是想讓她幫忙求情……

這時,開票室的座機電話響了。

馮梅湊過去,看著來電顯示,厭惡起來,她怎麼陰魂不散,又打到辦公室來,於是厭厭的對業務員說:“你幫我接電話,找我的,就說我不在。”

業務員看了看她,接聽了電話:“哦……戴曉沫?”曉沫平時親切溫和,很多業務員都很喜歡安靜不張揚的她,“找馮姐?”他的目光望向馮梅,卻見後者皺眉搖頭,他隻好說:“哦,馮姐現在不在,出去了……什麼?有急事?”他又看向馮梅,卻不料,馮梅竟然一下子按斷了電話。

“馮姐,剛剛戴曉沫說找你有急事,她聲音裏,感覺挺急的。”業務員不無擔憂的說:“好像說,受了什麼傷。”

受傷?馮梅幸災樂禍的說:“雖管她。”她洋洋灑灑,而後將開好的票據給業務員:“給,這是你要的貨。”

這業務員剛走,座機電話又響了。

馮梅看著那串號碼皺眉,而後拿起話筒,又重重的擱下,掛斷了電話,末了,將話筒一直拿起來,這樣一來,誰打這個電話都會提示在占線了。

正在馮梅翹起二郎腿哼著歌時,行政部的小何急匆匆的跑來,站在門口,微喘著:“馮姐,羅欣出事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馮梅嘩的一聲從椅子上跌到地上。

“馮姐,你還不趕緊去醫院啊。”小何扶著手腳軟而無力的她站起來:“曉沫在電話那頭一直哭,好像很嚴重似的。”

曉沫?

戴曉沫?

馮梅一急,卻又沒有之前那樣擔心了,在她心裏,她與戴曉沫是勢不兩立的局麵,想來,會不會是戴曉沫故意誇大其詞騙她的,又或許羅欣應該沒什麼。

而後,她撥打羅欣班主任的電話,才知道女兒今天下午根本沒有去學校,最近曠了好幾次課。

接著,她生氣的撥打了家裏的電話,卻根本沒有人接。

難道,女兒真的出了事?

馮梅心一冷,趕緊去人事部請了假,然後打車去了醫院。

當打電話回行政部讓小何給馮梅傳話之後,戴曉沫稍稍鬆了口氣,但是,急救室的燈,仍舊亮著。

當的一聲,急救室被打開,有護士匆匆走出來,曉沫拉著她想要詢問情況。

“別拉著,病人失血過多,馬上要輸血。”護士急匆匆的掙脫她。

“小姐,別擔心。”陪在一旁的警察見她緊張擔心的模樣,不由得提醒道。

時間,似乎特別的漫長。

急救室不時被打開,但是進出的護士都很匆忙。

馮梅趕過來時,正見戴曉沫抱著雙臂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她怒氣衝衝,“戴曉沫,我女兒呢?”

“還在搶救。”見馮梅來了,戴曉沫終於放下了心,有些無力的說。

這時,又有護士出來,馮梅追了過去:“我女兒怎麼樣了?”原本以為是小傷,卻沒想到在急救室,這下,她慌了神。

“病人失血過多,正在搶救。”護士的眉一緊:“但是醫院血庫裏的血告急……得馬上去調市中心血庫的血。”

血?

馮梅的腦子嗡嗡的一聲炸了,她憤怒極了,回頭看著戴曉沫,雙手握住她的肩搖著:“戴曉沫,你把我女兒怎麼了?”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頭護犢情深的母獅一般。

戴曉沫被她搖得快要閃架,一把推開她:“羅欣傷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