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的保險櫃,也是馮梅曾經用過的。”周樂將那支煙在手指裏滑動著,卻絲毫沒有要點燃的意思:“她應該是複製過鑰匙,而且號碼鎖她也知道,想要打開,並不難。”
戴曉沫仍舊不解,雖然她知道素日馮梅並不喜歡她,但是,卻也不至於這樣陷害她,“如果真是她做的,可她為什麼要把入庫單夾在報紙裏給呂姐?”
周樂淡淡的,微微揚頭:“這也是我費解的。既然她要陷害你,可為什麼還要把單子還回去。我查過了,那些XX牛肉的製單時間,是上周五下午,剛好是你請假的兩個小時。”
戴曉沫的眉頭輕皺,“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即使票還回來了,可落在她心裏的難過困饒卻絲毫沒有緩解。
周樂看她,“還記得上次奶粉的事情嗎?”
奶粉?
戴曉沫微怔:“你是說公司之前代銷的奶粉?”她當然記得,因為那奶粉已過期,但是卻有人將出廠日期刮掉了。
周樂點頭,“我已經查過,那奶粉的廠家代表就是馮梅的丈夫。取消代銷合同,廠家的損失是最嚴重的,我想,這才是馮梅這次要針對你的原因。”
戴曉沫黯然,那些已經過期的奶粉,怎麼能夠流回市場?那不是在害人嗎?
“曉沫,回去作吧,”周樂將那煙放在桌上:“馮梅那邊,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原來,一直都是顧柏瀟在背後照顧著她,但是,這種照顧,讓她不安,就像她的所有隱私都被暴露在他的眼前,仔細想來,難怪,他會知道自己加班,他會知道自己的一些事。如此下去,她還能繼續在這兒安心工作嗎?
“周經理,謝謝你,”不管顧柏瀟如何,她得感謝周樂這段時間的照顧,在她心底,對於將來的去留已經有了決定。
“應該謝謝顧少,”周樂淡然一笑:“曉沫,顧少很關心你。”他能看得出來,
戴曉沫淡漠的,“我先出去做事了。”她,並不想跟旁人談論顧柏瀟的問題。
她離開之後,周樂啪的一下將打火機打燃,淡藍色的禾苗竄上來,點燃了煙,他微微的吸一口,卻覺得心底全是擔憂,現在,戴曉沫知道了顧柏瀟的存在 ,那麼,以後他該如何跟顧少交待呢?
剛走出人事部,卻遇見一位業務員,見了曉沫就拉著:“我今天的單子還沒有開,曉沫,我就等你來了。”
回到開票室,戴曉沫將業務員所要的單子全部製好,接著,按部就班的繼續工作著,外表看,情緒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卻在即將下班時,她向人事部遞交了辭職報告。
人事部的李姐詫異,並且挽留她,但是,她去意已定,任李姐如何勸說,她都決定辭職。而後根據公司的規定,辭職的話必須提前一個月提出,所以,她還得繼續在商貿公司工作一個月。
曾經,在天賜銀座時,她是主動離職,這其中,因為諸多原因,而現在,從商貿公司離職,她是不想受顧柏瀟的恩惠,更不想欠他什麼。隻有離開,才是最好的方法。
曉沫來到醫院,看著羅欣蒼白的麵容,她很坦然。可羅欣見到她,目光躲閃著,不敢看她。
當知道事情的原委後,戴曉沫再見次到馮梅,心底衍生出一種可憐,其實,這種算計與傷害,說到底,是一種沒有安全感的想要悍衛自己利益的行為,在曉沫看來,馮梅隻是外表堅強而已,內心其實很脆弱,特別是羅欣受傷後她六神無主,掩麵落淚。
“曉沫。”出於愧疚,馮梅有些訕然。
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破的,一旦說破,那麼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戴曉沫到醫院來,純粹是想看看羅欣好些了沒有,短暫的待了一會兒之後,她便淡然道別。
“曉沫,”在醫院走廊,馮梅追了出來。
“馮姐,有事嗎?”
“對不起。”馮梅愧疚的說,可是有些話在心底戛然而止,說不出口。
戴曉沫會意,也不說破,淺笑之後,轉身離開。
馮梅站在病房門口,直到曉沫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時,才歎息著回到病房。
“媽,”羅欣說,“我要喝水。”
馮梅喂女兒喝了些許溫水。
“我看著她就討厭。”羅欣悶厭厭的說。
“你還有臉說,”馮梅眉一緊,輕斥道:“如果不是她,你現在早就——”
“如果不是她多管閑事,我壓根兒就會沒事。”羅欣蒼白的小臉倔強著,十多歲的女孩子,到了青春期,叛逆心特別的重:“你不是最討厭她嗎?現在怎麼了,倒幫她說起話來了。”
女兒的話讓馮梅很生氣,手一揚,但是,卻沒有落下去,女兒還虛弱著,這一巴掌她打不下去。
“哼,”羅欣恨恨的說:“那個女人,誰遇著她誰倒黴!”她幼稚的思緒裏,認為如果不是戴曉沫的出現,那網吧就不會被封,而那個男生也不會失控用刀捅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