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跟芸靈取消婚約,沫沫,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要斷,就要斷得幹幹淨淨,於沛玲說。

慕雲霆的心,如同此刻窗外的天氣一樣,下著小雨,冰冷,他記得,當他問她如果他與芸靈取消婚約,她還會跟他在一起嗎?當時,她用沉默拒絕了。思及此,他的全身冰冷,似乎,永遠不會融化了一樣。

“你們在聊什麼?”慕博濤站在走廊那邊,穿著睡袍的他,少了白日的嚴肅,更顯得居家一些。

隻是一瞬間,於沛玲的背上,沁出冷汗,她不知道,丈夫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道,丈夫聽到了些什麼……如果丈夫知道雲霆與沫沫的事情……那麼,沫沫?“我們在說今年慕氏新年晚會的事。雲霆,對嗎?”

慕雲霆的麵容冷得可怕,他一言不發。

慕博濤走近他們,笑道:“雲霆,這麼晚了,是找沫沫練舞嗎?”

練舞?

這個詞讓慕雲霆一激淩,他心底的冰,也在慢慢消融:是啊,他急於現在見沫沫做什麼?馬上就是新年晚會了,他與她會跳開場舞,到時,還怕他沒有機會見到她,沒有機會跟她單獨談談嗎?思及此,他冷漠的麵容稍稍緩和:“天氣太冷了,我套房裏的空調壞了,所以想回來住幾天。”

慕博濤嗬嗬笑:“沛玲,你還說慕宅冷清,這下可好,沫沫搬回來,雲霆也回來住了。這下子,可就熱鬧了。”

見慕雲霆這樣說,於沛玲心底的石頭稍稍落地了,她淡淡一笑:“是啊,我剛剛還跟雲霆說讓他多住幾天。”

“爸,阿姨說,讓我今年在家裏過年。”慕雲霆看著於沛玲,眼眸底掩藏著一絲狡潔。

“是嗎?”慕博濤拍拍妻子的肩膀:“那咱們今年過年的時候也不去三亞了,都在家裏過。”

此刻,於沛玲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沛玲,我有事跟你商量,”慕博濤對妻子說,而後又對兒子說:“雲霆,這麼晚了,你也早點休息。”

當慕博濤與於沛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那邊時,慕雲霆的手落在戴曉沫的門把上,一按,但是,門把卻絲毫未動。

他嘲笑自己,何苦急於這一時。

打開自己的房間,雖然久未回來住過,但是卻每天有人打掃,諾大寬敞的房間,全都是以冷色調為主,隻因此刻,她住在隔壁,慕雲霆感覺,整個房間瞬間有了暖意。

想到她就在一牆之隔的另一邊,他突然不那麼慌,不那麼著急了。

他與她,總會見麵的。

不管是於沛玲或者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攔得住他的。

他,早已經有了決心。

“哎,小表妹,”左洋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你怎麼心不在焉的?”他低頭俯視坐在沙發上休息的戴曉沫,而後長歎道:“你要知道,你表哥我當年可是風靡校園的白馬王子,我彈一曲吉他,就可以迷倒一大片女生……唉,我今天為什麼會遇見你這個不懂欣賞的小丫頭?讓你表哥我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毀於一旦。”

原本精神並不集中的曉沫,聽了他的話,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你的一世英名跟我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左洋一臉認真的說:“當年,在學校的舞會上,我可是女生們眾相邀請的對象,可現在,我教你跳舞,你竟然心不在焉,”他坐著,將雙腳伸到她麵前:“隻是可憐我這雙意大利進口的皮鞋,毀在你的魔腳之下了。”

戴曉沫看著他原本透亮的皮鞋上,留著自己的腳印,確實剛剛在他陪她練舞的時候,她思緒遊離,頻頻踩他的腳,有好幾次,痛得他誇張的齜牙咧嘴,此刻,她原本低落飄浮的思緒稍稍回轉:“對不起,是我不對。”

“叫聲表哥,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左洋頭微微一凜,隻因他見她情緒一直低落,故意想逗她開心。

“咱們是同月生的,你不過比我大十天。”戴曉沫微微揚眉。今晨,母親將左洋介紹給了她認識,說是慕博濤前妻妹妹的兒子。隻因介紹的時候,他們竟然是同年同月生的,隻是左洋比她大了十天,他便得意洋洋的說自己是表哥。她記得,曾經在那間法式餐廳裏,她遇上韓默的糾纏,當時,讓她絕望的是慕雲霆竟然一個人離開了,是左洋出麵幫她解圍的。

“即使我隻比你先出生一分鍾也是比你大,更何況十天?”左洋誇張的說:“小表妹,你可不許賴哦。”

“我有什麼好賴的?”隻是,看著外表哈韓年輕潮味十足的左洋,戴曉沫實在難以叫出一聲表哥。

“你還說?”左洋樂嗬嗬的,伸手抓過曉沫一縷發絲。

“你做什麼?”曉沫一驚,她可還記得小時候,隔壁桌淘氣的男生拉扯她頭發的情景。

“反應靈敏,值得表揚。”左洋鬆開她的頭發,“我不過是幫你拿掉頭發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