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珍:“昨天。”
戴曉沫心底的防線突然倒塌了,痛苦與傷悲湧然而來。他的承諾,他的體溫,似乎還在,可現在,卻是殘忍的聽說了關於他婚禮的事,而且,還是從旁人口裏聽說的。
心底,壓抑著,她雖然痛苦,卻在努力說服自己,說服自己相信他所說過的話,相信他愛她,他要她,相信他七天之後就會回來。
聶珍:“曉沫,還在嗎?”
戴曉沫的目光,茫然的看著電腦屏幕,可是,思緒,卻飄得很遠很遠。
他走了,已經四天了。
還有三天,就是他的歸期了。
不要胡思亂想。戴曉沫告訴自己,不看,不聽,不想……他,是一定會堅守對她的承諾的。
在第五天,於沛玲的電話打來了。
“沫沫,”於沛玲很震驚的得到了慕雲霆即將與賀芸靈舉行婚禮的消息,她,第一個想法就是給女兒打電話,她,擔心女兒。
“媽。”母親電話打來的時候,戴曉沫正站在洗衣台前,她沒用洗衣機,而是很費力的揉搓著衣服,做這些,她無非是想要用洗衣服來打發時間,讓自己不去亂想。
“陪媽媽去旅行好不好?”於沛玲不知道該如何向女兒開口,心裏,隻是擔心著。今天,慕博濤的臉色稍好,這麼些天了,第一次溫和而主動的跟她說話,並且,將慕雲霆要結婚的消息告訴了他。
從母親的話裏,戴曉沫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底,陡然一驚:“媽——”一種害怕、擔心、束手無策讓她顫抖:“雲霆他——”
這時,豆豆正在客廳裏,騎著木馬駕駕駕的玩著。
“他們下個月舉行婚禮。”雖然知道這句話對女兒來說太過殘忍,但是,於沛玲卻並不想瞞著她。
曉沫的手機從手裏悄悄滑落,墜落在木地板上,那一聲響,驚了騎木馬的豆豆。
“媽媽,”豆豆發現曉沫出神痛苦的模樣,跑了過來,一把將曉沫的腿抱住。
戴曉沫的心被收緊了,緊得痛,痛得想哭,她一把抱住豆豆,淚,滑落過她的臉頰。若說聶珍的話讓她動搖,那麼,母親的話卻絕對不會騙她。
“媽媽,你怎麼了?”豆豆用手,替她擦著眼淚。
可戴曉沫的心,卻陷入無邊的寒潭,冷得痛得快要死去。
豆豆急了,小嘴一別,也要哭出來了。
戴曉沫將臉埋在手心,任由淚水滑過指縫,落在地板上。
她不信,她不信慕雲霆會跟賀芸靈結婚。
可,母親的話,卻不由得她不信。
“媽媽,你是想爸爸了嗎?”豆豆也哭了,那豆大的淚水劃過嬰兒肥的小臉:“豆豆也想爸爸。”
想,想。她怎麼不想他?
在耳鬢廝磨了多日後,沒有他的日子,她是極空虛的,沒有了他的消息,她度日如年,而現在,得到的,卻是他即將要結婚的消息,她的心,怎麼能不痛?
“媽媽別哭。”豆豆哭著替曉沫擦眼淚:“豆豆陪著你一起等爸爸回來。”
戴曉沫一把將豆豆抱在懷裏,緊緊的抱著,而淚,卻滾落出眼眶。
她,不能再等了。
她要問他,她要親口問問他,不是讓她等他嗎?怎麼會跟賀芸靈結婚?
她顫抖著,在洗衣台下麵將手機找到,手指,似乎不聽使喚,終於,將他的號碼撥了出來。
電話那端,卻是無盡的茫音。
那嘟嘟嘟的茫音,讓她的心,陷入無底洞。
不泄氣,曉沫繼續撥打著他的號碼。
可,得到的,卻是千遍一律的茫音。
曉沫忍住眼淚,撥著賀芸靈的號碼。
良久,方才有人接過。
“喂?”賀芸靈的聲音裏夾雜著濃濃的睡意。
“芸靈姐。”戴曉沫微顫著,她,已經忘記了時差,忘記了現在N城是淩晨。
“沫沫?”聽明白是誰了之後,賀芸靈的聲音,稍稍清醒了些。
聽見賀芸靈的聲音,曉沫的淚,泛濫了,她,故做堅強,可是,卻終是忐忑害怕。
“抱歉沫沫,”賀芸靈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歉意:“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戴曉沫顫抖得更厲害了,心,卻更痛了,淚流滿麵卻堅強的問:“芸靈姐,為什麼說‘對不起’?”
“雲霆決定,跟我舉行婚禮。”賀芸靈的聲音平靜,但是卻清晰得可怕,“抱歉沫沫,我不能把他給你了。”
她的淚,滑落過臉頰,落在豆豆的臉上,“我要他跟我說。”
賀芸靈沉默之後方說:“雲霆也在猶豫,如何跟你開口請求原諒,沫沫,真的對不起,是我們傷害了你。”她的聲音,很平靜很平靜:“現在是深夜,沫沫,六個小時後,我會讓雲霆給你來電話。”
電話那端,似乎很平靜很平靜,可戴曉沫,卻陷入了崩潰的邊緣。可,沒有聽到他親口說,她仍舊報有一絲希望……不管別人怎麼說,她,隻要他的一句否定,隻要他說,她的世界,便是一片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