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蕩?她怎麼能坦蕩?她如何能坦蕩?“我不想去。”她很直接的說著。

“如果你不去,說明你還放不下他,說明你還怕見他。”顧柏瀟邊開車邊說:“誰人沒有過去?誰沒有幾段感情?曉沫,我也曾愛過,我也曾有過感情,”想到莫蘭晴,他心底,總是有一些抹不去的苦澀,“可我再見到她時,卻很坦然的向她問好,並坦然的跟她聊著近況。”

“顧大哥,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我的感覺。”她,雖然說服自己一定要走出與慕雲霆的一段感情,但是,外表堅強的她,心底,卻始終無法完全放下。她,需要時間。

“我愛她,並不比你的愛少。”這是顧柏瀟第一次對別人講起自己的感情:“再見到她時,我才發現自己也放不下,可是,我卻說服自己平靜的看她,將她當作一個老朋友一般對待,畢竟,過去的歲月裏,彼此也有歡喜幸福。”他低歎:“為什麼我們不去記著幸福,而要一直惦念著分手的痛苦?”

戴曉沫一怔,似乎,他說的,句句在理,為什麼,她會一直糾結在他拋棄她,離開她的悲傷裏?

“曉沫,人總要向前看。”顧柏瀟年長曉沫近十歲,心態上老成許多:“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為什麼我們不能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呢?為什麼,總要糾結於痛苦悲傷?為什麼不去想想開心快樂的事情呢?若你逃避,那麼,讓你害怕痛苦的事情會一直纏著你,若坦坦蕩蕩對待,或許,你們還能夠做朋友。”

戴曉沫怔然,她從來沒有想到,外表很Man,很大男子主義的顧柏瀟,竟然也會有如此的經曆,竟然對感情也會有不同於常人的處理方法。

“有我在,別害怕。”顧柏瀟說:“曉沫,今晚,你隻要一直在我身邊就好。” 他,想讓她試著習慣待在他身邊,想讓她試著習慣麵對慕雲霆,畢竟,身在渝城,低頭不見抬頭見,終是,彼此會有再見的一天。

顧柏瀟是牽著戴曉沫的手走進慕宅的。

確實是一個小型的宴會,到會的,不過十餘人罷了。

起初,戴曉沫的眉一直微垂,她,其實是怕看見慕雲霆那灼灼的眼神,但是,慕宅的大廳裏,根本沒有慕雲霆與賀芸靈的身影。

因礙於丈夫,於沛玲大多與賀母聊著天,偶爾,才會跟女兒隨意說說。

一直站在顧柏瀟身邊,聽著他與其他人寒喧說著冠冕堂皇的敷衍的話語。戴曉沫隻覺得無趣,似乎,時間過得極慢極慢,而她,就像是宴會裏的一個局外人一般,靜靜等待著宴會的結束。

突然,顧柏瀟側頭,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手落在她一邊裸露的肩膀上,替她將那微亂的一縷發絲理好。

戴曉沫想要退後,可是,腰上卻被他摟得緊緊的,她拘束而不安。

“好了。”顧柏瀟湊近她耳邊低語。

戴曉沫不知所謂,眸裏,隻是疑惑的看他,可卻不料,不經意的側眸,在二樓的樓梯口,發現了那雙夜夜在她夢中徘徊的灼灼的目光。她的心,驀然跳得加速,手,卻微微顫抖起來。

顧柏瀟握住了她顫抖的手,“有我在。”他低語。

戴曉沫隻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而那雙灼灼的目光,似乎,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

其實,從顧柏瀟與戴曉沫走進慕宅開始,慕雲霆就看見了他們。可他不敢出現,他怕自己會失控,會在眾人麵前失控的將她從顧柏瀟懷裏拉來,他怕自己會拉著她逃離慕宅,逃離渝城……看著顧柏瀟與她的親呢,慕雲霆妒忌得發狂,那原本屬於他的纖瘦身子,卻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他,怎麼能不抓狂?之前一直站在二樓欄杆處悄悄看她的他,終於還是走出來了。

慕雲霆岑冷的臉,修長高大的身體出現在樓梯上,他,一步一步往下走著,目光似乎冷得可以殺人。

戴曉沫的顫抖卻沒有停止過,她,完全沒有之前刻意的淡定與漠然,他的出現,讓她的心微微的沸騰起來。

“雲霆。”在慕雲霆走下最後一個台階時,賀鴻儒帶著親熱的喚著:“雲霆,過來,爸爸介紹一位世伯給你認識。”

慕雲霆原本往戴曉沫的方向走去,但是,賀鴻儒的話卻驚了他混亂的思緒,沒有人看得出他隱忍的痛苦,他,疲憊且累。

“雲霆,”賀鴻儒催促道。

慕雲霆緊緊的抿唇,不讓人發現他的異樣,他朝賀鴻儒走去。

突然,咚的一聲,傳來尖叫聲,接著伴隨著翻滾聲從樓梯口傳來。慕宅大廳裏的眾人皆是大吃一驚,目光紛紛望過去。

原來,賀芸靈在二樓樓梯邊上不小心推了自己坐的輪椅,於是從二樓上翻滾下來,在剛剛翻下的時候,她的身體與輪椅分開,各自翻滾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