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漠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她那墨黑如海的發絲,被高高地挽起,形成一個隨意髻,而傷口一下的發絲則是垂落在肩上。
北堂曜看得有些神情恍惚了,這樣靜靜地看著她,那顆急躁的心確實是得到了歸屬感,也得到了安寧。
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北堂曜在心裏輕笑,他所想要的並不是這樣的,隻是眼前的玩寵受傷了,受的還是情傷。他這個作為主人的,也不可以太無情,她也是人,應該有自己的感覺。但是,他隻允許是一周的時間。
"……謝謝少爺的關心……"這樣對她關懷直至的少爺,讓夏清淺恍然,她輕輕地搖頭。
但是在一搖頭的時候,卻扯痛了傷口,痛得她一皺眉,頭也有些暈眩,像是暈車的感覺,極其不好受。
她抬手撫額,靠在沙發上。一臉的蒼然無力,雙目輕閉。
"怎麼了?"北堂曜見狀,上前扶了她一把,神情著急地問道。
她揮一揮手,虛弱地勾唇,輕聲應道,"沒事,我休息一會就沒事了……少爺,你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先去忙著吧……"她實在是不敢耽擱他的時間,哪怕是一刻,她也不願意更不敢。
"我讓夜風回來給你看看。"北堂曜說罷便拿起手機,欲要撥夜風的電話,卻被夏清淺伸手過來一把阻止了。
"少爺,不需要麻煩了夜風管家了,我真的沒事,隻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堅決道。頭卻斜靠在沙發椅背上。
北堂曜最終放棄了,輕輕地看了她一眼,心裏愈發的不好受,她為了喬振宇,居然可以如此之快振作起來,努力地調養著自己的傷口。
她與喬振宇真的相愛如此之深嗎?到底是因為什麼,讓她這般死心塌地愛著喬振宇……
"……"一陣靜默,北堂曜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目光移開,落在了遠處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被風搖曳著的樹枝。
"少爺,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她鼓足勇氣,問著北堂曜。
半個月以來,她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精神很飽滿的模樣,她隻想告訴所有人,她的傷差不多好了。
"如果完全好的話,剛才是怎麼回事?"北堂曜低沉的聲音響著,頗為不滿地說著。她就這麼急著想要離開了嗎?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感受他最後的氣息了嗎?
"少爺,那是意外。"她咬牙,強詞奪理著。北堂曜才發現,人在逞強的時候,卻是如此地讓人可氣。
"這是一個小意外,在你沒有完全好之前,不要再和我提起這事情。"說多了,小心他反悔,她連去都去不了。
其實,他的心裏早已後悔了答應她的狗屁要求,他想要她多留一年,理由多得是,為何偏偏上了她的當?
"……"夏清淺不吱聲了,怏怏地放開握著北堂曜的手,身子往後坐回去。
北堂曜似乎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或許有些重了,他清咳兩聲,"你這樣過去,他看見了也不會放心的。"他發誓,這是縱容她最後一次,她離去一周之後回來,她心裏要是再裝著任何人,他一定不會對她客氣。
"好,我聽少爺的。"她輕聲說道,眼裏閃過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光芒。
他身子微微一顫,想不到她如此之快轉了臉麵,難道愛情的力量果真這麼大?
他居然比不上一個逝去的人?這個讓他心裏甚不是滋味。
"少爺,夜風管家回來了。"候在門口的傭人,進來稟告。
北堂曜起身,"讓夜風為她檢查傷口之後,馬上到書房找我。"便上樓去了。
夏清淺欲要說什麼,可他清冷的身影已經遠去,逐漸消失在樓梯當中。
而下一刻,夜風已經提著兩個公文包進來,傭人將少爺的話轉達給夜風。
隔著空氣,夜風與夏清淺相視輕笑著,她也起了身子,"夜風管家,麻煩你了。"她真的沒有什麼的,隻是在搖頭的時候扯痛了傷口。是少爺大題小做了。
"也是時候換藥了,夏小姐,這邊請。"夜風將手中的公文包遞給了傭人,吩咐傭人將東西拿到樓上。
夏清淺也隨著夜風前至了醫務室,坐在椅子上,看著夜風熟練地調製著藥沫。
"夜風管家,你即是少爺的管家,又是保鏢,也是公司裏的管事……這麼多身份,你不累嗎?"夏清淺頗為崇羨地說道,夜風給她映像就像是一個無敵金剛一樣。
夜風的手頓了一下,"這是我的職責。"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夏清淺,思索了半晌,才道,"少爺身邊,很少人可以取信,所以……夏小姐,請你一定不要做出對不起少爺的事情。少爺現在對你的態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能夠允許你前去英國,也算是少爺為你破了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