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3)

第二日。

錦繡照常吃著補品,就算自己不想吃,肚中的孩子也要吃,如果……如果相公真的……那這腹中的孩子,就是日後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她一定要好好的生下這個孩子。

“夫人,您叫我?”淩笙一身白色的喪散服走進了屋子,卻見錦繡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裳,明顯一愣。

錦繡沒有理會淩笙,淡然地的繼續將剩下的補品飲盡,才冷著一張臉,抬眸看向淩笙。

淩笙自然是看得見錦繡雙眸中的寒意,頓時就身子一顫,心中不安起來,難道被發現了?

“誰讓你們穿成這樣的?”錦繡冰冷著聲音道。

“這?”淩笙一愣,然後恭敬地的回應,:“因為,少爺他……”

“少爺?”錦繡強硬地打斷了淩笙的話,然後繞著他轉了一圈,緊緊盯著淩笙,緊張得他額頭都溢出了冷汗:“少爺他怎麼了?”

“夫人,少爺的確已經去了,您還是節哀,別太傷心了。”

“節哀?有誰能證明那屍體就是相公的。”

“這……派出去尋找少爺的人四處打聽,最終打聽到到少爺是被一群山賊追到了山崖上,劫走了少爺身上的錢財,長劍入腹置至少爺於死地敵,又將少爺推下推入了懸崖,最終我們在崖底的水潭裏找到了少爺的屍體……”淩笙解釋著。

錦繡冷笑一聲,:“哦喔?是誰這麼確定那人是先被刺殺才被推入崖底的?”

錦繡的聲音太過於冰冷,冷得讓淩笙都懷疑了起來,難道,和哥哥說的不一樣?

“怎麼?不說話了?”

淩笙保持著沉默,不說不錯,多說多錯,少奶奶實在是聰明,就怕自己說漏露了嘴。

“我去檢查過那屍體,查出處的情況是他是死後才被人刺爛了腹部的,跟你們交代給我們的情況完全相反。”錦繡繼續說道,:“相公,他,他絕對沒有死……所以,脫下你們的喪服!”說完,錦繡便甩袖離去,如果有人想要試圖毀滅她錦繡的幸福,那錦繡定當十倍奉還回報……

甫家的保安堂藥業,經過這件事後有些動蕩,不過好在有一些高資曆的大夫在撐著,所以倒也沒出現人心動蕩的情況,更何況還有一個淩笙在代管著整個保安堂。

錦繡來到了賬房,翻看著近期的賬務,還好,沒有任何不妥的,至少證明目前那些人還沒有起動甫家家產的點子,不過錦繡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鬆警惕,她需要先下手為強。

可就在錦繡盤點完甫家保安堂的財務賬單後,柳卿就帶著管家走進了屋子裏,“怎麼?丈夫的屍骨未寒,你就想動甫家家產的點子了嗎?”不知道是誰在柳卿的耳旁吹了風,錦繡萬萬沒想到柳卿會這麼想。

“媳婦隻是擔心保安堂的工作出差錯。”

“哼,真是笑話,有老爺和本夫人在,能出什麼錯?”柳卿走到錦繡的身邊,一把奪過錦繡手中的賬本,然後對身後的管家道:“來人,請少奶奶出去,以後沒我和老爺的允許,不允許她踏入保安堂和賬房一步。”

“是。”身後的管家得到命令,就對錦繡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錦繡嘴角掛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隻得離開了賬房,才踏出房門,就見淩笙跟著走了進來,見到她後愣了一下,問了一安,然後就走進了賬房,關上了房門。錦繡皺起了眉頭,娘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是要將家產送給別人嗎?

走出了保安堂,恰巧碰見了一身黑衣的淩天,好幾天都沒見到他了,終於探親回來了嗎?

隻是淩天似乎不太樂意見到錦繡,這才碰麵就趕緊轉身要離去。

“站住。”錦繡一聲喝住。

淩天立馬停住了腳步,好久才轉過了身子。

“隻是回去探了一次親,怎麼,就不認識人了?”錦繡不悅道,總覺得最近二昱兩兄弟很是奇怪。

“少奶奶。”淩天的聲音也別扭得的很,目光閃躲,像是在躲避什麼,隻是這樣更是讓錦繡覺得奇怪。

“這段時間,甫家出了一些事情,多虧了你們兩兄弟的出力,要不然,還真不知道甫家該如何度過這一關。”錦繡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淩天愣住了,錦繡繼續道:“就後日吧,定在玉滿堂,本夫人做東,你們帶著昱老爺和昱箏,本夫人要好好款待你們一次。”說完,錦繡沒給淩天任何說話的時間和機會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誰都沒能看見錦繡眼中投射出的一抹狠毒,隻是眨眼就消逝了。,捉摸不到,她說過,誰也不能奪走她的幸福。否則,她一定要對方以十倍奉還回報。

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撫摸著這件衣裳,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衣襟上。

錦繡懷抱著甫鏡塵留下的那一件件衣裳,每天每夜都來擺出來看一眼,疊一疊,去去塵,哪怕這些衣裳其實幹淨到不能再幹淨。睹物思人的痛苦,誰又能理解錦繡的哭。

她得罪了誰?為何要她來承受這種痛苦,自己隻是想要一個平凡的家庭,一個能疼愛自己的男人,這麼簡單的一個夢想,天下間那麼多的女人可以實現,為何自己卻要一次次地的承受分離的痛苦,難道真的是自己克夫嗎嘛?……

錦繡抬手抹摸去臉上的淚花,在人後她可以哭,但是人前,她還是要做個堅強的甫家少奶奶,守住甫家的家業,等著甫鏡塵回來……

傍晚的時候,錦繡又換上了一身男裝,走到曾經和甫鏡塵一起攜手走過的地方,走著走著,潛意識的就走到了貧民區,那個她曾經想要租下一件藥鋪,自己開店的地方。又找到了那個屋子,隻是門是鎖住的,隻有旁邊的那個屋子有人住,裏麵幾個老男人在下棋聊談天,錦繡認出其中一個就是房東,走過去問道:“老板,這旁邊的屋子,可還沒租出去?”

那男人一眼就認出了錦繡,那個租不起店鋪的窮酸小夥,因此口氣也變得不屑起來:“又是你誰!?那屋子啊,早就租住去了,隻是租屋的人一直都沒用,所以就空著,我也不好再租給別人。”

租出去了?錦繡疑惑,既然租下了這個屋子,那為什麼不用呢?

“他出得多少錢?我出十倍的錢,租回來。”說完,錦繡就又被那老男人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錦繡看見他那輕視的目光,也懶得多說,這屋子對於她來說太重要,當初就是在這附近遇見的甫鏡塵,現在她想重新把這個屋子收回來。錦繡從懷裏掏出一錠白銀,擱在了那棋盤上,頓時吸引了幾個老男人的目光,那房東眼疾手快的就拿起銀子放在口中輕輕咬了一口,見證是真的後,立馬就換了態度,“好,好!有銀子好辦事,這樣,我就將這屋子租給你,大不了回頭那男人回來了,我就還他雙倍的房租就是了!哈哈……”說完就不見了蹤影,去拿筆墨寫租讓契約,生怕錦繡後悔似是的。

錦繡重新拿回了這個屋子,將契約收好後便離開了這個地方,回家換了身衣裳,整理了一下心情便又出門朝著玉滿堂而去。

玉滿堂的生意明顯冷清了很多,店內打雜的也少了一半,或許是因為當初玉家人為了救玉自白送出去了大半家產的緣故,又或許是玉家出了什麼狀況,打理上出了問題,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店內很冷清,錦繡點了一間雅間。

“客官觀,您要吃些什麼?”店小二殷勤地對錦繡笑著,因為最近店內的客人太少,業績太差,他們都被管事的不知罵過多少次了,現在每見一個客人都要大宰一頓。

“將你們店內價格最昂貴、口感最好的菜,全部端上來。”錦繡淡然說了這麼一句,卻讓那店小二驚了驚,店內最昂貴和最好的菜……全部端上來,那這一桌子的飯菜恐怕是要尋常人家一年的生活費了……

錦繡見店小二久久不動身,才反調侃道:“怎麼?現在玉滿堂敗落到連一桌金貴的飯菜都做不了呢嗎?”說著,丟了一錠金子在了桌上。

那店小二被錦繡這麼一說,頓時氣紅了臉,拿起金子,轉身就去廚房去張羅了。

又稍微等了等,錦繡走到窗前觀賞著附近的景觀,不一會淩天、淩笙、昱箏和昱老爺就一塊同來了。

他們一進雅間就瞧見了一桌子的好吃,這些天甫家都在弄喪事失,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幾人倒是都不約而同地吞了吞口水,除去淩天毫無食欲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心事重重之外。

幾人入座之後,錦繡喜怒不形於色地聽著昱老爺的寒暄和安慰。

“淩笙,還不為昱老爺斟酒。”錦繡打斷了昱老爺的話。

淩笙點頭應是,站起身,為昱老爺斟了一杯酒,然後要為錦繡斟酒,卻被錦繡伸手覆蓋在了自己的酒杯上,不讓淩笙倒酒,淩笙頓時無措地尷尬看著錦繡,愣了一會才聽錦繡道:“本夫人不勝酒力,今日,就你們三個男人喝罷。”淩笙愣了愣才將酒壺收回,最後是為哥哥淩天和自己斟酒。

錦繡笑笑,笑得的讓人看不出任何異樣,但卻總覺得寒意得徹骨,總覺得今日的錦繡怪怪的,但卻又說不出哪裏怪了:“這酒可是上等的百年女兒紅,整個玉滿堂也就隻有那麼幾壇,一生難得飲上一次,幾位何不先嚐嚐鮮?”錦繡笑著,笑得的勾魂,似乎刻意帶著一些勾引人的魅惑,讓二昱繼第一次見錦繡之後第二次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