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沈濃的公寓裏,他的那些朋友們發現,自從蘇靜和走了之後,他就像換了一個人,原本掛在他臉上的,總是讓人辯不清真歡喜還是假歡喜的笑容不見了,他不再吸煙,也不去喝酒,身側的女孩子湊近些,被他無形中推開。
音樂還在響,但主人這樣的意興闌珊,客人們怎麼還放得開。
“沈濃,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看你,不像是開心的樣子啊!”一個朋友過來說道。
“沒有,我很開心的,怎麼會不開心呢,你們跳啊,酒櫃裏的酒還有,你們自己去取吧!”沈濃笑道,眼神終於聚到了一起,看著他的朋友們,“今天是聖誕節的,謝謝你們來陪我!”他說。
話是這樣說,但臉上全然沒有以前愛瘋愛玩的樣子了。
有人提出要走,大家就開始響應。
“沈濃,你還有傷,要早點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改天再來也是一樣的!”他們說道,慢慢的走到門邊去。
最後走的一個人,將門小心的給關上了。一室的寂靜,空氣中還有著煙氣,音樂還不曾停,但客廳裏,除了狼藉的一切,隻剩一個落落寡歡的人。
沈濃的笑,還有最後一絲保持在臉上,他指間掛著杯子,慢慢的晃了晃,隻覺得一切俗不可耐,什麼聖誕節,什麼朋友,全是可惡的,嘴角咧一咧,卻發現自己想笑也笑不出來,於是,那笑就變得淩厲。
用力的將杯子摔出去,擊在對麵的電視背景牆上,一片的碎裂聲,杯子應聲而裂,跌在地板上碎成一片。
沈濃覺得自己的怒氣不可理喻,認為自己的不高興,也是沒有源頭的。
“我不開心?怎麼會,我開心著呢!”沈濃裂嘴輕笑,卻意識到,並沒有人來欣賞他的笑容,就停下了。
怎麼會沒有緣由的覺得胸口堵著一塊大石頭的感覺,想要大喊一聲,想要揮拳亂打一通,但他卻隻能孤單一個人坐在這裏,任由那股怨懟將他的氣息攪亂得不能再亂。
自己在做什麼,借酒消愁,用另一種歡樂掩蓋內心裏的不安與失落嗎?
沈濃笑,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的多情善感,怎麼會是自己?
沈濃罵了自己一句,然後站起身來,他要走回臥室裏,但不曾留意到腳下。
一個空的易拉罐被他一腳踩到,地上一片狼藉中有飲料與酒的殘汁,本來就滑,沈濃在家裏又不願意拄著拐杖,一陣天眩地轉,他整人摔在沙發與茶幾中間,後腦狠狠的撞到了地板上,好痛,眼前一黑,他竟昏了過去。
蘇靜和此時正和孟家平坐在影院裏,劇情緊張得她睜大了眼睛,手拿著爆米花,也忘了放到嘴裏去,孟家平其實已經看過這個電影了,他感興趣的倒是蘇靜和的表現,熒幕上的光一閃一閃,蘇靜和的臉也就明滅不定,他側過臉來,看她看得那樣投入認真,他就得以這樣毫不顧忌的打量她。
蘇靜和算得是女生中的一個另類了,雖然她一直試圖讓自己與旁的女生一樣,但她還是不同的,孟家平少有看到她這樣的女孩子,從不曾聽到她有提過她自己的任何事,就算是相處這麼久,可是,對於她,你也可能是模糊的,她會把你交待的事做得妥當而漂亮,她也會笑著聽你們的談話,但極少插言,好像她一直致力做到的就是將她自己隱在身邊的人群裏,成為你身邊的好多人之一,但你會在她的臉上,查覺到她的堅韌的個性,她從沒有過抱怨,就算孟家平從學生會,或是教授那裏得到她的詳細家境情況,但他從沒有看到她有過一點的窘迫,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裏,除了心疼,總想給予一些幫助,但他又知道她是那樣自尊自立的女孩子,他想她不會要類似於同情等多餘的東西。
就在孟家平看著蘇靜和出神的時候,他們都聽到手機響,蘇靜和的大衣口袋裏一閃一閃的。
孟家平看到蘇靜和尋出電話,看了下號碼,她的臉就皺了起來,似乎很不情願的,接通了電話。
“喂!”蘇靜和問道,她沒想到沈濃還會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