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兒,你幹什麼去?”溫良哲起身要攔住妹妹,溫新兒已經跑出了客廳:“大哥,你別攔我,我出去有事!”
溫良哲看著妹妹風風火火的跑了,唉,到底還是個小孩子的,片刻就不哭了,可是,他不知道,他是太小看她的妹妹了,溫新兒這一跑,不知道給蘇靜和與沈濃,帶來了多少的麻煩。
溫良哲在妹妹走後,也上樓去,經過二樓的時候,他悄悄的立在二樓天天的小書房外,聽到裏麵,蘇靜和耐心的給天天講題時的聲音。
門半開著,溫良哲稍稍探臉看過去,就看到蘇靜和坐在桌子前,天天依在她的身邊,溫良哲聽到蘇靜和用溫柔的語調給兒子說著話,天天有一種特別依賴她的感覺,不時的,他的小手會拉到蘇靜和的頭發上,蘇靜和講得認真並沒有發覺,但門外的溫良哲卻愣住了,心裏那樣的疼,這是兒子習慣性的動作。
是他對著她媽媽的習慣性動作。
天天從小嬰孩時起,就習慣一邊喝著奶,一邊拽著媽媽的頭發,陸寶儀有一頭美麗的秀發,柔軟而有光澤的,溫良哲也喜歡那一頭秀發,兩情相悅之時,他會摸一縷在手,輕輕的嗅,親不停,兒子竟延續了他的習慣,陸寶儀還嬌澀的說他教壞了孩子,那時的他們是幸福的三口之家,那時的陸寶儀,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嬌美,他們兩個之間,情濃勝火。
隻是,不過三年,他們就分開了,天天也被迫的離開了媽媽。
一直知道兒子的性子隨自己,不聲不響,有痛也不說口,小小的孩子,擰得很,之前那些家庭教師,都被他氣走了,也隻有這個蘇靜和得到了兒子的肯定,現在,溫良哲知道為什麼了,兒子的小手輕輕的撚著蘇靜和的發尾辯發尾,小臉露出欣然的表情,溫良哲心痛得眼睛緊閉了下,他得扶著牆才不讓自己的身子發軟。
是不是自己太自私,讓這樣小的孩子,離開自己的媽媽,可是,自己也曾試著原諒妻子,但一想到那些不堪的事,他就無法平複內心的痛苦,有些錯,可以原諒,有些錯,卻總是忘不掉的。
溫良哲向後退了一步,慢慢的靠在的牆壁之上,等著心上的一陣絞痛過去。
就在這時,聽到裏麵的腳步響,門開了,溫良哲抬頭,蘇靜和正走出來,看到溫良哲站在這裏,她顯然吃了一驚。
“先生,您……”蘇靜和詫異的說。
“噢,我沒事,路過這裏,天天還聽話吧?”溫良哲說,站直了身子,看著蘇靜和手裏拿著的杯子。
“天天要喝水,我去倒一些……”蘇靜和說道,她輕輕的點頭,從溫良哲的身前走過去。
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畫著疑問。
溫良哲的剛剛靠在牆壁上,他的臉那樣的白,眉心緊皺,看樣子似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
這個男主人的過去總是神秘的,蘇靜和在這個家裏待了近三年了,卻一直也不知道這裏麵的故事。
好奇心越來越大,她甚至根據自己得來的點點滴滴,想過溫良哲與陸寶儀分手的不同的版本,但卻一直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相。
等她拿著水重新上樓時,溫良哲已經不在這裏了,走廊裏即使在白天也點著一個小小的黃色走廊燈,剛剛在這裏痛苦萬分的溫良哲好像並不曾出現過一樣。
晚上,蘇靜和得到沈濃的電話,叫她去學校旁邊的一個小咖啡廳裏等他。
蘇靜和從溫宅裏出來,趕到那家咖啡廳時,就看到沈濃的車已經停在那裏了,她向裏一看,沈濃正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上。
他坐在那裏不知道多久了,他的目光被桌麵上的筆記本吸引著,所以並沒有看到窗子外望著自己的蘇靜和。
蘇靜和喜歡看沈濃這樣少有的認真的時候,這讓他看上去,更趨於成熟,身後是不停走過的行人,蘇靜和從櫥窗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格子半袖衫,下麵一條卡其褲,白色鞋拖,拽了下襯衫的下擺,再從鏡子裏抹了下頭發,拽緊些馬尾,看著妥當了,她才走到那咖啡廳門前。
蘇靜和推門進去,門上掛著掛件小熊感應到她的來到,就機械式的說道:“歡迎光臨!”
她走進去,有利落的服務生過來,問她是否有預訂,她笑著向著沈濃一指:“有人等我,我自己過去!”她阻止了領位員,自己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沈濃今天穿了一件暗藍色的襯衫,領口並不曾係,扁平銀灰色金屬紐扣,在咖啡廳的燈光下,閃閃發亮,袖口的扣子也並沒有係,微向上翻了兩折,露出他那塊精致而漂亮腕表,他的神思全在麵前的筆記本上,對於蘇靜和的靠近一點也沒有聽到,隻見到他的丹鳳眼微垂,更顯得細長入鬢,凝思細想,修長的指尖,不時的滾動下鼠標上的滑動扭,屏幕的光,不時的閃過他俊美的臉龐,眉目間稍微的皺一下,仿佛遇到了棘手的難題一樣,但轉瞬又慢慢的舒展開,唇邊也噙了絲淺笑。
蘇靜和站在他的對麵良久,將他這一顰一皺眉,絲毫不落的看到了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