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應酬,你們放開我!”陸寶儀開始掙紮,也不抬頭,盤著的頭發,有一縷亂了,垂下來的劉海,剛剛洗臉時弄溫了,柔順的垂在她的額前,烏黑的發,趁得臉如玉色瑩潤。

“寶儀,寶儀,是爸爸……”蘇淮明說道,他心一疼,自己這個女兒,外麵看著風光,心裏卻苦得很。

陸寶儀好像才有些明白了,抬頭,一雙眼濕漉漉的,盯著蘇淮明看著:“爸爸,爸爸……”

“是,是我……”蘇淮明說道,仿佛很多年前,一直纏在自己臂彎裏的那個小公主又回來了。

“爸……”陸寶儀看清了父親的臉,哇一聲哭出來:“爸,他還是不理我,爸,有人欺負寶儀!”

“不怕,不怕,爸爸在這裏的!”蘇淮明心裏一痛,擁住女兒的肩,如勸著小孩子一樣的哄著,手輕拍著陸寶儀的背。

陸寶儀甫一抱住父親的腰,一下子,所有的委屈與痛苦,全都抑不住一樣,不停的哭,父親的手,如小時候一樣,撫過她的後背,給她順氣,給她撫慰……

“爸爸,我怎麼辦?”陸寶儀輕叫著。

“寶儀,你這樣苦,忘了之前的一切,好不好,跟爸爸去省裏吧,換個環境,重新開始,好不好?”蘇淮明口氣溫柔的,這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卻隻能看著她痛苦,而做不了什麼,這讓他感覺那樣的難過。

與此同時,蘇靜和一直站在一邊,她微微的發呆,微微的心疼,可是,瞧著蘇淮明細心安慰,軟語的輕勸,她又是那樣的向往著。

也許每個女孩子,都是父親眼裏心裏的公主吧,蘇靜和看著陸寶儀哭,自己的眼睛竟也發酸,好不容易止住了眼裏的淚水,那個蘇淮明卻回過頭來:“麻煩你一下!”他總是那樣的溫和有禮,蘇靜和連忙走過去,聽到他對自己說:“去樓上開一個房間,再回來,幫我把她扶過去!”

蘇靜和說道:好的。

她匆忙的走出去,開房間,取房卡,再趕回到那個休息間,與蘇淮明一起,將陸寶儀扶到酒店樓上的一個套間裏。

“謝謝你!”蘇淮明對著蘇靜和說著,但眼睛卻隻注意著床上的女兒,分明連眼前的女孩子的長相,都沒有注意到。

“不用謝,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蘇靜和客氣的說道。抬頭,這個儒雅的男人,臉上露出了與他氣質不符的焦急。

“好的!”蘇淮明說道,再沒有客套,他看到女兒要起床,要走下來,他忙著幾步走過去,按住女兒的身子:“寶儀,你別在亂動,好好的休息下!”

蘇靜和直到走出去,還看到蘇淮明似拍著一個小孩子似的,拍著躺在床上的陸寶儀,他還有輕柔的將薄被蓋到女兒的身上,動作那樣的小心,生怕一個注意,就碰痛了他的女兒一樣。

門慢慢的合上,蘇靜和站在門外,眼睛為什麼有些酸酸的呢,她伸手揉了揉,心底苦笑,自己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如此的在意,如此的羨慕,至少,陸寶儀在這樣痛苦的時候,還有爸爸這樣的安慰勸導她。

蘇靜和走在酒店走廊厚厚的地毯上,眼睛酸到想哭,卻生生止住了。

這種感覺,並不好,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關於爸爸這個稱謂,與他所代表的含義了,今天看到陸寶儀這樣,卻又突然的想到了。

小時候,看到那些老式的港台劇,總有這樣的情節,多年分散的骨肉團聚,最後獲得了幸福的事。

蘇靜和不止一次,在她人生經受著痛苦的煎熬時,會想到父親這個詞,她的“父親”隻存在她的想象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