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健安與朱文茜的臥房裏,朱文茜一個勁的喊著腰酸背疼的,沈健安看著賬本,這是多年的習慣了,他看不懂財務報表,卻自己私下有賬的,每年這一天,都會給自己籠一籠,這一年,掙了多少錢,開了多少個分公司,又關了多少個門市,他這都記著呢,他這個習慣被兒子譏諷為葛朗台,他不知道也不會計較葛朗台是什麼,隻有自己這賬裏記著的東西,他看了,一年一年的增加了,他的心裏才舒服的。
整理好了,他翻開了新一本,時間啊,就在他這一本本的記賬本裏流逝了。老婆已經上床,隻翻了個身就睡著了,他搖搖頭,自己這一代是老了,以後的沈家,就靠著兒子媳婦了,今天從蘇靜和的表現裏,沈健安是太過滿意了,這孩子,看著軟弱,性子卻強著呢,沈濃做事三分鍾熱度的時候居多,就得有這個拿事兒的媳婦管一管,才能成大事的。
鏡頭回到蘇靜和與沈濃的主臥裏,沈濃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見洗澡的老婆還沒從浴室裏出來,他就疑惑的走過去,推開衛生間的門,卻不由得溫柔的笑了,蘇靜和竟躺在浴缸裏睡著了,小小的腦袋仰在缸沿上,黑色的發,濕濕的,枕在臉際,他走過去,拿過浴巾,將她裹抱了出來。
迷迷糊糊的,蘇靜和感覺到自己被沈濃抱了起來,她伸出手來,抱住了沈濃的脖子,將額頭抵到了他的下巴上,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她輕輕的舒口氣,小聲說道:“沈濃,我沒問題的……”
“什麼……”沈濃奇怪的問。
“我去醫院檢查了,我沒問題的!”蘇靜和小聲說道:“可以要孩子的!”
沈濃聽明白後,就笑了:“小傻瓜,誰說你有問題的,你著急了?嗬嗬,我加把力氣,就會有的……”
可是,將蘇靜和放到床上去,再拍拍臉頰,竟又睡得熟了,沈濃笑了,上床,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累了嗎,老婆,我改天再賣力好了……
沈濃慢慢的也睡著了,一室的靜藹,隻有鍾,在清晰的走著,一年又一年,客廳裏,金桔,桃花,長得茂盛……
這一夜裏,沈家的人,都在這種憧憬與希望裏睡著了。
溫宅,大年初二,陸寶儀早早就趕了過來,今天溫良哲的父母,從國外趕了回來。
在客廳裏,溫天天與媽媽一起等著爺爺奶奶回來,他看到媽媽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去,一會兒又在客廳裏來回的走,他就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終於聽到王嬸在門廳那裏說:“他們回來了!”
溫天天看到媽媽一下子站起來,緊張的很的樣子,他走過去,拉住媽媽的手,陸寶儀低下頭,看著溫天天懂事的望著自己,她笑著撫過孩子的臉:“乖,天天,一會兒叫爺爺媽媽好!”
溫天天點頭,兩個人走到門廳那裏站住,他們都聽到了車子停下的聲音,車門打開,然後,王嬸推開門走進來,打開門廳的門。
陸寶儀看到,溫良哲推著滿頭銀發的公公走了進來,她怔了下,她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情景,公公竟還坐在輪椅上,他看到自己的時候,眼裏竟又起了些怒意,但溫老先生極為克製,所以,也隻掃了自己一眼,就側開臉。
溫天天禮貌的打著招呼,溫老先生隻簡單的應了聲,倒是隨後進來的溫老太太,很是興奮的抱住了孫子:“好孩子,讓奶奶看看,喲,長得這樣的高了,比夏天去我們那裏,又長高了啊!”
溫良哲進來,見陸寶儀在那裏,有些忐忑不安的樣子,他安慰性的向著她笑笑,隨口說道:“是啊,小孩子長得就是快,天天過這一年,就十歲了……”
“唉,十歲了啊,天天!”溫老太太唏噓道:“我們走那一年,他才滿四歲啊!”
陸寶儀聽到這裏,心裏就一緊,這……,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兩位老人,也不會憤而離國的。
眼看著兩個老人都到了客廳裏,陸寶儀也走了過來,有些猶豫的說道:“爸爸,媽媽,您二位身體還好,這一路很累吧!”
“這誰啊,噢,是寶儀啊,你和良哲已經離了婚了,就別再叫我們爸爸媽媽了,我們受不起呢!”溫老太太這時才挑眼看了陸寶儀一眼。
“媽媽……”溫良哲有些難為的叫了聲媽媽,溫老太太看著兒子,於心不忍,但還是說道:“良哲給我們打電話,說了你們的事,本來,我們不想來的,但你爸爸還是想回來看看,你們的事,照說,我們也不應該管的,良哲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寶儀,你說,你嫁給我們溫家的三年,我們對你如何,你如果有良心,現在,就不該再回來的,你給我們溫家的恥辱還不夠嗎?”溫老太太說道。
“媽媽……”陸寶儀極少被人這樣的嚴斥,而且這個人又是以前對自己極好的婆婆,她受了這樣的批評,心裏難過的,眼淚很快的就出來了,“媽媽,對不起……”
“我說了,別叫我媽媽,我受不起,雖然良哲說要與你複婚,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如果問我的意見,我就是不同意的!”溫老太太說道,坐到丈夫的身邊,手搭到老爺子的輪椅上:“你爸爸本來已經能站起來,能走幾步的,聽了這消息,又氣得犯了病,我說不回來,他偏要回來,你也是個懂事的,這裏的話,我就不挑明了,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麼不接納你,良哲這些年也苦,我們也知道,可是,這苦不還是你給的,你差點毀了我們這個兒子,我實在信不過你……”溫老太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