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讓路,隻見一個氣質絕美的女子和一個溫潤高大的男子站在人海的盡頭。
葉蓁蓁鼻子一酸。
這二人正是她那不靠譜的父母。
白錦習慣了這樣的注視,疾步走到葉蓁蓁的身邊,一雙手搭在了她的頭頂,溫柔說道,“我們蓁蓁都長這麼大了。”
熟悉的味道撲滿鼻翼,那是娘親的味道,帶著幽幽蘭花的味道。
葉蓁蓁眼睛一熱,撲進了白錦的懷中,這次無需掐手臂或是大腿,眼淚就自己流了出來。
“娘!”
簡單的一個音節,讓人聽出了許多的委屈。
白錦心疼地拍著女兒的背後,一雙美眸越過她的肩膀,看著呆在原地的王彩鳳,麵容帶著笑意,可是笑意未達眼底,“嫂子這是要做什麼?”
“弟妹,你今天回來的正好。”王彩鳳晃過神來,笑容親切地拉著白錦,“想必你也聽到了外麵傳的風言風語,我今天為了還蓁蓁一個清白,特意請了訓女院的嬤嬤,都是從宮中出來的,經她一驗就能知道是姑娘還是婦人。”
“那我倒是要謝謝嫂子了?”白錦笑。
王彩鳳一副和善,“哪裏哪裏,你們常年不在芙蓉鎮,我幫著照顧蓁蓁是應該的。”
“嗬。”白錦輕笑搖頭,眼神陡然一冷,“嫂子還真是糊塗了,既然是謠言,找到傳播謠言的人就好了,何必又請族長又請嬤嬤的,無心人隻怕以為嫂子要把這件事情鬧大呢!”
王彩鳳立刻做委屈狀,“瞧弟妹說的,別人如何說我,我都無所謂,可是弟妹怎麼能這麼說。今天事情我本可以不管的,放任蓁蓁被人說三道四,也不會被人這麼汙蔑!”
王彩鳳捏著手帕,放在眼下,好不無辜,好不委屈。
易夫人本來就嫉妒白錦,如今將其風韻不減當年,甚至臉上沒有留下絲毫歲月的痕跡,心中更加憤恨。
遂,她出言幫腔,“白錦,你當初把葉蓁蓁扔給彩鳳養,如今又指責彩鳳,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族長也看不過眼了,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沉聲說道,“白氏,都是你生出來的好女兒,如今做出了這等醜事讓我葉氏滿門蒙羞,難不成你還想護著她不成?”
白錦勾唇,“族長,你口口聲聲說蓁蓁做了醜事,難不成你親眼看到了不成?”
“你,你這個孽障!”族長氣得胡子顫抖,用手指著白錦,“你這個妖婦,當初若不是你,良景如今必然官運亨通,哪裏會像現在這樣不成才!”
聽到有人罵媳婦,葉良景不幹了,擋在妻女麵前,溫潤的臉上浮現著陰沉,“族長慎言。”
對於葉良景,族長始終都不敢像是對待其他族人一樣那麼大氣焰。
別人都隻知道葉良景學富五車,俊采星馳,卻不知道,這個人心有多狠,多可怕。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正趕上芙蓉鎮饑荒,葉良景半夜去了山上。
被半夜起夜的族長正好看到。
他懷疑是葉良景的家裏偷偷在山上藏了吃的東西,於是躡手躡腳跟在小娃娃的後麵。
深夜的山上,鬼哭狼嚎,樹影可怖,就算是一個壯年人也會發怵。
沒走一會兒,就遇到了狼群。
饑荒之年,山上的狼幽幽綠色的眼中泛著凶狠饑餓的凶光。
它們好不容易見到“獵物”自投羅網,大聲嚎叫著,吸引同伴過來,分享食物。
族長被嚇得雙腿發軟,躲在灌木叢中不敢發出一聲,最後竟然嚇暈了過去。
悠悠醒來,本以為會看到狼群分食葉良景的場麵。
可是誰知道,一個不到十歲的葉良景雙手持刀,臉上、脖子上、衣服上都是血痕,腳下躺著五六隻死去的狼。
慘淡月色照映下,空氣中血腥的味道彌漫。
他現在都忘不了葉良景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幾分熱血,帶著幾分慷慨,帶著幾分譏諷。
稚嫩的聲音響起,“三伯,這些狼你扛回去分給大家,就說是你獵殺的。”
他忘了自己是如何扛著這些狼回去的,隻記得正是因為這五匹狼,他才被葉氏家族推舉為族長。
回憶至此,秋老虎肆虐的大中午,族長打了一個哆嗦。
他果然是老糊塗了,怎麼忘了葉蓁蓁再不濟,也是葉良景的女兒。
族長立刻改變了口風,朗聲說道,“蓁蓁潔身自好,賢淑溫柔,定是有人嫉妒眼紅易家提親,故意傳播的謠言!良景,你相信族長,定會找到散播謠言的真凶,為蓁蓁討回一個公道。”
“族長?”王彩鳳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必了!”與此同時,白錦帥氣地打了一個指響,“將人拿上來吧!”
一個身著葉家丫鬟衣服的女子被押了上來,一上來就跪在地上,淚眼朦朧地看著王彩鳳,“夫人,救奴婢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