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作為本王的寵妃,你覺得那些美人礙眼了?”宋知斐眨了眨眼睛,唇邊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忽然湊近到葉蓁蓁臉前,“可惜,她們名義上都是本王的人,不過……”
若你覺得厭煩,等揪出細作後,便將她們送離王府吧。
宋知斐的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
因為葉蓁蓁麵對忽然放大的俊顏嚇了一跳,接連幾步向後退去,腳跟絆倒了一個凸起的石子上,整個人重心不穩朝後倒去。
宋知斐眼疾手快拉住了葉蓁蓁的手腕,哭笑不得,“瞧你,怎麼嚇成這個樣子?”
……
是夜。
九王府,書房。
破浪站在宋知斐的桌案前麵,誠惶誠恐地開口,“殿下,您找屬下有何吩咐?”
宋知斐沒有抬頭,手中翻看著書卷,幽幽開口,“今天你在芙蓉花開可見到有誰進去嗎?”
“啊?”
來來往往那多人,他哪能都認識?
破浪費力的回憶著,忽然眼睛一亮,連忙回道,“屬下記得黃昏時分,有一位儒雅公子走了進來,一身白衣,京城中也難得有幾個比他俊俏的……當然,比起殿下稍稍遜色一些。”
宋知斐翻書的手一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說葉蓁蓁今日回來之後怎麼就一直心不在焉,原來是見過了易初良了。
破浪離開之後,宋知斐心中頓生煩悶之氣。
書卷上的文字像是螞蟻一樣,來回扭動,擾得他看不下去。
他對門口喊道,“望春,有酒嗎?”
望春皺眉,“殿下,薛大人說您不宜飲酒。”
宋知斐陰沉著問,“本王的吩咐你都不聽了?”
望春心中納悶,明明自從葉姑娘入府之後,殿下的心情好了很多,這幾天都沒有喝過酒。
怎麼今天又要酒喝?
望春溫了一壺青梅酒放在了宋知斐的桌案上,“殿下,隻能喝這一壺。”
宋知斐忽略了白玉酒杯,直接舉著酒壺,對著壺嘴倒進了口中。
可是,酒入愁腸,一點也沒有讓他心中莫名的煩悶少了半分。
……
月亮高懸,秋風微涼。
宋知斐回到淩寒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走進房間,看到外屋中屏風後的葉蓁蓁已經熟睡,卻被他推門的聲音吵得翻身,宋知斐的眉間不禁擰了擰,輕步走到了裏間。
“你回來了?”朦朦朧朧中葉蓁蓁睜開一隻眼睛。
“吵醒你了?”
“沒有,我等你回來,不知不覺睡著了。”
那一句“我等你回來”落在了宋知斐的耳中,頓時生出了一個溫馨的畫麵:勞作一天的丈夫夜晚回家,妻子備好了一桌晚飯,笑靨如花為他褪去外裳,掛在了木架後麵。
此時,幾個頑皮的孩子蹦蹦跳跳地也出來迎接他,一家人坐在圓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餐桌上的窗戶半開,看到一輪圓月掛在萬千燈火的夜幕中。
這是他在書中看到的平常百姓的生活,而他從來沒有經曆過。
他唇邊不禁揚起了一抹不自知的笑意。
“殿下?”葉蓁蓁歪頭看傻笑的宋知斐。
她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宋知斐掩飾般地摸了摸鼻子,收起了唇邊的笑容,“你要和我說什麼事情嗎?”
“就是……”葉蓁蓁吞吞吐吐,“殿下,你先坐著,我幫你沏一壺茶。”
宋知斐皺眉,坐在了梨木馬蹄腿椅子上,“大晚上的,喝什麼茶,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對哈。”葉蓁蓁尷尬一笑,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四方熏爐中燃燒了安眠的香草,熏染得整個房間都帶著一絲沉密的氣氛。
葉蓁蓁思襯半晌,才開口說道,“殿下,如果府中的美人有心上人,你會成全她嗎?”
宋知斐清晰地聽到自己腦海中傳來一聲琴弦斷裂的聲音。
——屬下記得黃昏時分,有一位儒雅公子走了進來,一身白衣,京城中也難得有幾個比他俊俏的。
破浪的描述,正是說的易初良無疑。
葉蓁蓁今天一天都在芙蓉花開,而易初良恰巧也去了。
兩個人是偶然遇見,還是說早就暗中聯係,約好今天見麵?
難不成今天下午和易初良見了一麵之後,死灰複燃,想要離開王府?
一想到易初良和葉蓁蓁站在一起的畫麵,他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又酸又澀,就好像是苦膽、黃連和白醋揉在了一起。
握著水杯的手一緊,連茶杯出現了細微的裂痕都沒有發現。
宋知斐盯著葉蓁蓁的雙眼,眸中閃過不悅,殷紅的唇瓣緊緊地抿成了一道直線,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即將爆發的情緒。
葉蓁蓁顯然被這表情嚇到了,狗腿地開口,“殿下……我就是隨便問問,您風姿綽約,驚才風逸,那家姑娘見了你都歡喜得不得了,哪裏會給您戴綠帽,呸,心中哪還能放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