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臉上無笑,“孫家妹子,麻煩你直接告訴於秀才。我今後一生隻想守著小葉子,不想再找其他男人,於秀才前途大好,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何必在我這裏吊死?”
孫靈豔搖頭,“可是小葉子他畢竟是個啞巴,將來苦得很。葉娘子就不想再嫁一個男人,有個健健康康的小孩,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是了。
葉蓁蓁對外宣稱,小葉子是個小啞巴。
說起來,這也不是葉蓁蓁故意欺瞞。
就三個月前,小葉子的確還不會說話,誰家兩歲的娃娃連“娘親”二字還不會叫?
葉蓁蓁想可能是那碗紅花的緣故,對小葉子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一直以來沒少找郎中,村子有不少熱情的人,對小葉子的病格外上心。
然而,試了很多辦法,卻都沒有用。
就在葉蓁蓁絕望的一個夜晚,躺在身邊的小葉子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娘親不哭!”
從此,葉蓁蓁發現,小葉子不僅不是啞巴,而且格外聰明。
她之前教他念的詩詞,她隻說了一遍,小葉子就能背得八九不離十,可謂是神童。
葉蓁蓁不想招搖,給母子二人帶來麻煩,於是讓小葉子在有外人在的地方不能說話。
小葉子聰明,這三個月來,隻有在葉蓁蓁和百婕麵前才說話。
回到當下,葉蓁蓁見孫靈豔對她和於衡之的事情格外關心,知道其中一定有彎彎繞繞。
當即一口回絕:“孫家妹子請回吧,我下午要照顧小葉子,沒有時間去。”
“哎呀!”
孫靈豔忽然吐了吐舌頭,像是方才說錯了話一樣,“於哥哥特意囑咐我,讓我身邊沒有人的時候再和葉娘子說這句話。他還說,若是當著人前說,你定然是不會去的。於哥哥果然是了解葉娘子……都是我不好,竟然忘記了!”
孫靈豔說完,身後跟著的幾個姑娘低頭掩笑。
孫靈豔眉頭一皺,回頭解釋:“你們笑什麼,今天的事情你們就當沒有聽到,知道嗎!”
真是極品啊!
葉蓁蓁當真沒有見過孫靈豔這樣高段位的白蓮花,其白蓮的功力連姚靜思都要甘拜下風。
跟在孫靈豔身後一個小姑娘,名曰錢嬌兒,人長得水靈,穿著一件粉色薄棉小襖子。
錢嬌兒拉著孫靈豔嬌笑:“靈豔,你不必替她隱瞞!葉娘子豪放的名聲咱們村裏誰不知道?於秀才是讀書人,每日每夜的讀書,或就喜歡這樣騷的,才覺得夠滋味。”
話不投機半句多。
原以為鄉下人淳樸熱情,卻沒想到比起京城貴女們的暗中較勁,這種沒有遮攔的勁更是讓人覺得不慎舒服。
這種粗俗鄙陋的詞彙,幸好是葉蓁蓁臉皮夠厚的,除了有些膈應之外並沒有什麼。
要是葉白玉被人這樣說,想必定是受不了的。
“嘩啦!”
一盆水忽然當頭倒了下來,孫靈豔反應最快,當即躲閃開了。
錢嬌兒躲閃不及,半個身子都被淋濕了。
姑娘們尖叫聲中,隻見百婕端著一個紅盆子,顯然是她將原本盆裏麵的東西灑在了門口。
葉蓁蓁瞥見了那紅盆子,當即忍俊不禁,眼中閃過了一絲狡黠。
錢嬌兒渾身濕噠噠的,大聲嗬斥:“百婕,你這是做什麼!”
“我……哎呀,這不是錢家妹子嗎!抱歉抱歉,剛才我聽到外麵有聲音,還以為是春天誰家發情的貓貓狗狗亂叫,沒有想到竟然是你和孫家妹子在講話!”
“什麼發情的貓貓狗狗!我這麼大的人站在這裏,你沒看到?是眼睛瞎了還是怎樣?”錢嬌兒破口大罵。
忽然一頓,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什麼味道,好難聞啊!騷臭騷臭的!”
“抱歉啊!剛才盆子裏裝是給小葉子洗尿布的水!”百婕臉上的“抱歉”的表情一變,眼中露出幾分調侃,“剛才聽錢家妹子說於秀才是讀書人,最喜歡騷的。現在你可是我們村裏最騷的姑娘了,你趕緊去他那轉轉,讓他好好聞聞味道,於秀才定然喜歡!”
“你!你是故意的!你這個賤人,我竟然就撕爛你的嘴!”
“我這是幫你,為了你好,你怎麼不領情?你不是喜歡於秀才嗎?”
“誰……誰喜歡他了!你別胡咧咧(胡說)!”
百婕一笑,指著遠處大聲喊道,“於秀才,你來啦!”
一聽到於衡之在附近,錢嬌兒眼底滿是慌亂,一跺腳捂住臉跑走了。
然而,這院子上下左右都看遍了,除了這幾位姑娘,哪有其他人?
瞧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孫靈豔眼底露出一絲嘲諷。
她早就看出了錢嬌兒那個小賤人也打著於哥哥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