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是他的皇後了,所以自然不能再這樣自然而然的坐在他的床邊了。
要知道,未經允許,而隨意坐在皇帝的床邊,那也是殺頭的大罪。
可現在,她坐都已經坐了,還起來,豈不是顯得更假?
罷了,不管他們怎麼想了。
就這樣,在宮女太監們的目瞪口呆倒吸冷氣之下,伏昭伸手搭在了皇帝的手腕上。
“我給陛下把一把脈。”她神情自若的說道,似乎沒有發現一般的郭舍人那如同見了鬼一般的模樣。
就在此時,手下的皇帝微微一抖,有些疑惑的睜開了眼。
這個女孩子,怎會如此大膽?
不,不是膽大,而是自然,自然而然的自然。
這個女孩子,麵對自己太過自然了。就似乎......他們從前就是這般一樣。
可怎麼可能呢?
今日分明是他們第一次相見。
劉協心中想到。
想來也知道,他方才並沒有真的睡著了。
他這樣做,不過是做給某些人看的罷了。
伏昭再次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
“別動。”她說道。
皇帝放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僵,但頭卻沒有再動。
伏昭摸了一刻收回手。
“脈象有些無力,大約是陛下前些日子受了風寒吧。好在沒有發熱,問題不大。”她一麵說道,一麵拿出一袋藥粉,“把這個煮開。“
宮女和太監忙應聲是接過退了出去。
伏昭倒沒有意料宮女和太監都走了,殿內隻剩下她和劉協二人,安靜的有點不適應。
其實,從前他們兩個人倒是常常這樣相處的。
可眼下,她終究不在是從前的她了。
而陛下,也不會再認得自己了。
“陛下,”她說道。“如今已是深秋了,天氣轉涼,可要……可要民女為您添件厚些的衣服。”
還好,她及時收回了臣妾兩個字。
劉協坐在床上,聞言皺了下眉頭。
那種自然和熟悉的感覺更強烈了。
她,到底是誰?
“不用。”他搖頭,問道,“你就是治好了曹司空的伏氏女?”
“是。”伏昭看著他,微微皺眉。
“陛下,”她又勸道,“還是拿件大裘來披著吧,您的身體原本就不好。如今又受了風寒……”方才的把脈是真,劉協受了寒,也是真。
劉協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伏小姐。”他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朕的身體無礙。倒是曹司空那邊,如何了?”他問道,似乎並沒有覺得這個女孩子一直坐在他的床頭有什麼不對一般。
伏昭也皺起了眉頭。
“陛下,難道你的身體,不比曹司空的重要嗎?”她說道,也不知為何,竟然帶上了一些賭氣的味道。
劉協覺得更奇怪了。
事實上,他眼下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伏昭,可在他打算宣她入宮之前,有關於這個女孩子的一切,就早已經擺在了他的案頭。
那些案卷上的每個字,都讓劉協感到無比的熟悉。
眼下,看到真人了,那樣的熟悉瞬間又變成了親切,莫名其妙的親切。
“朕的身體無礙。”他說道,目光一直粘在女孩子的身上。
明明是不一樣的眉眼,可為何在他的眼中,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影子,卻漸漸和另外一個人重合在一起了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