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是年十一月中,雪花已經洋洋灑灑的飄落在河內地區的天空。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鵝毛般的大雪卻一連下了三天。
伏昭躺在草甸子上,抬頭仰望星空。
在白茫茫的大地的映襯下,夜空中的繁星更加的明亮清晰,就如同那個話嘮的眼睛。
那個人,在做什麼呢?
此時,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她已經帶著太平衛的人在河內地區轉了一個多月了,多番遭遇袁紹的騎兵,卻一直沒有找到司馬懿。
那個男人,就像是突然始終了一般。
伏昭有些擔心,看著星空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這星空真好看啊。”
……
“這星空真好看啊。”就如同那個女孩子的眼睛。
與此同時,在離她不知多少裏外的同一片星空下,有人也同樣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這是個身形高大一臉大胡子的男人,此刻這個男人正躺在雪地裏,伸出的手枕在腦後,積雪在身下發出咯吱的聲音。
星光下這個人穿著白皮襖,整個人躺在雪地裏與大地融為一體,如果不是那一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就一時察覺不出來。
“是啊。”
他的身邊響起說話聲,雪地起伏,呈現出七七八八的身影。
“是挺好看的。”
“這樣好看的星空,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得到了。”
“呸,丘三你個烏鴉嘴。。”
“我怎麼就烏鴉嘴了。”
“你不是烏鴉嘴,誰是。”
“怎麼說話的,要不要打一架?輸了的人去前麵的袁軍陣營裏偷酒……”
說笑聲亂亂的響起,讓這冰凍的寒夜變的幾分鮮活,就如同踏春賞雪,趁著著冬夜賞星空何嚐不也是一件風雅之事。
突然,就在幾人的前方,一隻手突兀的從雪地裏伸了出來,伴著這動作,所有人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天地間瞬時陷入死靜。
下一刻,這死靜中又忽的響起一陣得得聲,那是有騎兵靠近的聲音。
有人來了。
而且,是敵人。
所有人再次隱藏在雪地了,直到敵人靠近,一把撿到突然從雪地裏橫掃而出……
擒賊先擒王,砍人先砍馬。
隨著這第一匹馬倒地,戰鬥開始了。
雙方短兵相接,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一場小規模的戰鬥殘酷而短暫,一切似乎發生在一瞬間,又在慘烈中瞬時結束,馬兒或者被殺或者逃散,隨著一柄長刀毫不猶豫的刺入傷者的胸口,哀嚎聲也瞬時消失,天地間再次恢複了安靜。
星光依舊,隻是地上不複先前的雪白,而是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
大胡子男人蹲在一個白袍男人身前,伸手撫上他的還睜著的雙眼。
“二公子。”
身後響起提醒的聲音。
大胡子男人回過頭,那雙如同星空一般的眼裏,多了一些別的情緒。
“丘三,我現在是不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他問道。
丘三沒有理會他,隻是指了指麵前的屍體。
大胡子男人走過去,從那句敵人的屍體裏摸出了一個密封好的蠟丸。
蠟丸破碎,裏麵隻有一張寫著寥寥數語的小紙條。
大胡子男人看了之後,嘴裏嘀嘀咕咕著,不知自言自語的在說些什麼。
旁人的幾個男人見了,全都笑了。
“你們說,二公子的話癆病是不是又發作了。我還以為……”一個男人低聲說道。
“你是說我話癆嗎?”大胡子男人聽到這裏,猛然回頭,不悅的說道,“本公子哪裏話嘮了?你們也不想想……”
男人們都笑起來。
大胡子男人突然停了下來,目光一一從下屬的臉上掃過。
還好,大家都還在,也沒有缺胳膊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