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出神的望著窗外,思緒有點飄了。
他叫唐寅,唐慎微的唐,有人說他是唐慎微的傳人,而他總是對此嗤之以鼻,一個是流芳百世,受萬人敬仰的邪醫,一個卻是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的醫道學徒,這乃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關係。
“寅兒,在想什麼呢?”老人厲聲嗬斥道,唐寅從走神中驚醒,有些驚恐的猛然起身,低頭不語。
站在他麵前的老頭正是收養他的師傅,唐寅很是害怕他,隻因老頭對他尤為嚴格。
“寅兒!你又走神,把我昨天教你的湯藥歌訣背一遍。”唐寅麵前,一個白發白須卻精神飽滿的老頭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
聞言,唐寅動了動嘴,囁嚅著,卻什麼也沒說清楚。
老頭咬著牙,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盯著唐寅道:“氣煞我也!昨日才授於你,今日你便忘的一幹二淨,滿腦都是子虛烏有之事,給我站著,聽聽你師兄的。”
老頭搖了搖頭,看向小屋中另一個與唐寅年齡相仿的男兒,說道:“華旻,你背一下。”
“是。”華旻恭聲應道,起身便一字一句的開始背誦起來。
唐寅斜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師兄,眼神中閃動著些許羨慕的光華。
半晌,老頭聽著華旻完完整整的背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又看向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唐寅,歎了口氣,說道:“坐下吧。”
唐寅默默坐下,老頭搖了搖頭,把手裏泛黃的手劄放下,他看了看唐寅,又看了看華旻,輕聲道:“爾皆為我徒,跟隨我學醫也是你們自己的選擇,那你們學醫將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老頭話音剛落,華旻便端坐著舉起了手。老頭一愣,待看到是華旻舉手時,欣慰的笑道:“小旻,說了多少次了,不用舉手的,想說什麼站起來說就好。”
華旻搖頭,說道:“私下您是我的父母,課堂之上您是我的老師,禮儀不可廢,否則就是對老師的不尊重。”
聽到華旻的話,老頭哈哈一笑。唐寅也抬起一直深埋著的頭,瞟了一眼華旻,而後又把頭深深埋下。
老頭說道:“那你以後學醫是為了什麼?”
華旻抬起倔強的小臉,一臉堅毅的說道:“醫者仁心,自然要以救濟世人為目的來學醫啊!”
哼,就會說些大話,年未弱冠,你又懂什麼啊。唐寅默默想道。
老頭卻哈哈大笑起來,連道了三聲好,繼而說道:“醫者仁心,定然要心懷蒼生,兼濟天下,才是我醫道中人的夙願。那麼,唐寅,你的目的是什麼呢?”
一直低著頭的唐寅猛然抬起頭,看著門外如血般淒美的夕陽,一字一句的頓道:“報仇。”
“你!”老頭如同一頭被激怒的老虎一般,失聲咆哮道:“你,你!你給我滾出去,去後山麵壁思過,不許吃晚餐!”
唐寅好像一直在等著老頭這句話一般,聽到老頭的怒罵,當即起身,一言不發的走出房門,隻是現在的沉默卻絲毫不同於先前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