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常和頓了頓,繼續說:“至於招人恨的並不是王爺,而是王爺手上殘存的勢力,所謂破船還有三千釘不知道多少人,對著我們王爺手裏那點權利眼紅呢,本來王爺裝傻也是為了掩人耳目,養精蓄銳,沒有辦法的辦法,可是很多人看王爺變傻,都蠢蠢欲動。”
夙傾畫單手托腮,思考著那點可憐的皇家親情。
雖然蕭承徹這個人本來跟她是毫無瓜葛的,但是既然兩個人誤打誤撞的成了親,那麼夙傾畫和蕭承徹,就是一根繩上的的螞蚱。
現在的夙傾畫和蕭承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蕭承徹被人殺了,夙傾畫也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除了暫時的生死與共,夙傾畫實在沒想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如果不是因為蕭承徹,當日夙傾畫手刃新娘的時候,就該身首異處了。
雖然夙傾畫並不愛蕭承徹,但是對於一個殺手來說,談愛是不是太奢侈了,就當是逢場作戲的合作吧,起碼兩個人暫時是需要互相依靠的。
沒有什麼,比好好活下去,更重要。
所以,保護蕭承徹,在另一種程度上,也是在保護自己。
可是夙傾畫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左手形同殘廢!
頭頂上的金黃的樹葉掛在夙傾畫的頭頂正上方,斑駁的陰影投射在她的臉上,隨著有風襲來,幾片金黃的樹葉緩緩飄零。
距離蕭承徹遇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而這半個月裏,左手心上的傷,看上去依舊觸目驚心,猙獰的可怕。
原本掌心包裹著厚厚的紗布,夙傾畫沒能看見自己的傷口,也一直認為不過是皮外傷,沒有什麼大礙。
可是半個月過去了,五指麻痹,不能動彈,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拆開一看,夙傾畫才滿心了然,猙獰的傷口之下,是斷裂卷曲的手筋,一向波瀾不驚的夙傾畫,盯著自己的手心有片刻的失神。
連蕭承徹站在她的身後,她都沒有發覺。
細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娘子?你在想什麼?”
夙傾畫斂神,抬眸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給我找個裁縫過來。”
“你要做衣服?”
“不是,我的手筋斷了,需要縫起來才能長好。”夙傾畫順勢將手伸過去,示意讓蕭承徹看一眼。
“你受什麼刺激了?”蕭承徹伸手摸摸夙傾畫的額頭,因為她的言論太過於驚世駭俗,蕭承徹不得不懷疑,夙傾畫是不是遇刺的時候撞到頭,撞傻了。
在這個時代,筋斷了就是廢了,根本就治不好,藥石可以醫外傷,卻醫不了筋骨。
“你相信我。”夙傾畫眼神堅定的看著蕭承徹。“蕭承徹,我的手不能廢。”
“就算按著你做的能好,去哪找那麼大膽子的繡娘,在筋肉上給你繡花?”
夙傾畫不在說話,隻是看著蕭承徹,眼睛一眨不眨。
蕭承徹倔不過夙傾畫,就派人去找了幾個裁縫繡娘,可是壓根沒人敢拿著針在王妃的手筋上繡花。
又去找了幾個大夫,可連大夫都覺得,看來不止逍遙王是個傻子,就連逍遙王妃都是個瘋子,說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