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傾畫仔細的想了想,自己到了這個時代以來,卻是真真的沒有見過多少人的,如何就對這個沒見過麵的人心裏生了熟悉感?
裴文睿眼瞧著夙傾畫的模樣,不由得苦笑一番,這人怕是已經將他忘了。
夙傾畫提著藥箱,正視麵前的青衣男子,這個滿眼雲淡風輕的女子,好像什麼東西都入不了她的眼,可是這一瞬間,夙傾畫的眼睛裏隻有裴文睿一個人。
裴文睿不由得想起那日裏,這女子對他說“我不是什麼好人。”真是叫他好生的吃了一驚。
夙傾畫拎著藥箱,一襲白衣驚霜雪,似畫中仙,款款走到裴文睿的,如丹青描繪般精致的眉眼出現在裴文睿的麵前。
“放心,相信我,你不會後悔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了先生,自然任由先生醫治。我自然是相信先生能將我治好,若是先生治不好,天意如此,也是在下的命罷了。”裴文睿淺淺的彎了個腰,臉色有些發白,順手就抬起手捂住了嘴,輕聲的咳嗽兩聲,淺淺的血絲從瑩白的指尖滲透出來,看上去觸目驚心。
“有我在,你不必信天,不必信命,信我就好。”夙傾畫十分胸有成竹,側目看著裴文睿。
“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裴文睿。”
聽見了這個名字的蕭承徹不禁挑眉,可惜這個名字也隻是聽著耳熟,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夙傾畫直接就抬手為裴文睿把脈,不隔麵紗,蕭承徹在一旁見了,不由得大吃幹醋,裴文睿自己也小吃了一驚。就算是男大夫瞧病,都要用了絲巾覆上,夙傾畫卻不拘小節,溫暖的指尖,扣在裴文睿的手腕上。
“你就這樣帶著兩個人過來,不怕自己也中了天花?”裴文睿說話的時候抬手捂著嘴,估計也是怕自己說話之間染了夙傾畫。
“這你不必怕,就算是全天下人都得了天花,也輪不到我得天花。”
裴文睿輕笑,知道方才自己又輕看了人家,聽這信心十足的語氣,便覺得自己是白白糙心了,這等女子,怎麼會讓置身險境。
很快,夙傾畫心裏就知道,這裴文睿感染病毒時間太短,隻是有些跡象,這身體的溫度雖也逐漸的升高了,治起來也是最簡單的,不過還是得種了牛痘才行。而現在,先給他散熱了為好。
夙傾畫開了藥方,煎藥的活計就落在了蕭承徹與尉常和的頭上。尉常和還好,總算是做過一些活計的,蕭承徹卻真是什麼也沒做過,兩手一抹黑,火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水不是添多了就是添少了。
使得夙傾畫覺得這古代實在是麻煩的緊,若是在現代中,一針管子疫苗下去,這天花就好了,哪裏跟現在一樣,還得先幹散熱這等花功夫的事。
苦滋滋的藥湯煎好了,夙傾畫遞給了裴文睿:“喝了吧,這是你第一碗需要喝的藥。”
裴文睿抬起修長的手接住藥碗,揚起細長的脖頸,一飲而盡。而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夙傾畫。夙傾畫自然瞧見了他的眼神,可是也沒跟他計較。隻是叫尉常和去尋尋附近哪裏有養牛場。
裴文睿仔仔細細的聽著動靜:
“養牛場?尋……養牛場,做,做……什麼?”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隻管去尋就是了。”
“可……”
“沒聽見娘娘說什麼?叫你尋你就尋!”這是蕭承徹的聲音。
“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