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不就是這裏嗎?”李少秋拉起晴東,“內科在三樓,龔笑成,幫我照顧一下宋希和左明。”
到了三樓,郝江正在辦公室看文件,看到李少秋來了嚇得差點碰掉桌上的水杯,“你們來幹嘛?”
“蘇成風在哪?”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的跟班,他在哪兒我怎麼知道。”郝江答應過蘇成風要保密的。
“說吧,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隻要你告訴我他在哪兒?”
“琴姨死了,在梨江,雲山公墓,要去看看嗎?”郝江看不下去,倆個那麼相愛的人卻要因為一點矛盾永不相見,要他保密,他做不到。“從村口的那條路一直走,有條大路上山,半山有座房子,那裏是琴姨家,你去看看吧,也許他會在那裏。”
李少秋深深的向郝江鞠躬,“謝謝你。”
李少秋幾乎一晚沒睡,滿腦子都是蘇成風的那三張照片,‘那裏……就是琴姨家嗎?琴姨……死了?’李少秋躲在被子裏小聲哭泣,‘對不起,琴姨,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一大早,李少秋就出了門,開車去梨江,心裏很難受,卻又很開心。難受是因為琴姨的死,開心是因為能見到蘇成風了,但是……真的能見到嗎?
早上九點,李少秋到達郝江說的那個地方,車子停在梨江村口許久,李少秋才進梨江,突然,身邊擦過一輛白色的車,李少秋卻沒完全沒心思去看那是誰的。就這樣,李少秋和蘇成風,擦肩而過了。
到了琴姨家,車子被停在院子裏,古老的樓房,四季交替換下的葉子,樓下那架鋼琴,是李少秋看到照片上的那架。
李少秋在四處看了看,門是鎖著的,那就是說,蘇成風不在家,看了很久,視線還是停留在那架鋼琴上,伸出手,在鋼琴的琴鍵上停下,‘這裏,是蘇成風靠過的地方,好像還殘留一些溫度。’看著天空,暗自神傷。
羅小雨跑到蘇成風家,卻看到一個陌生男子,那輛車,也從來沒見過,而那個男生,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和一件藍色的外套,手一直停在琴鍵上,抬頭看著遠方,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在鋼琴上,撒在李少秋臉上,秋天沒落完的殘葉,被一股冷風吹起,輕輕落下。那麼美的人,怎麼看,都像是從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吧,不,李少秋可不是那些平凡的王子能比的。
“那個……你是妖精嗎?”羅小雨的眼裏,妖精就是那種變化成人型,長的特別美麗的人。
羅小雨的出現,嚇了李少秋一跳,“你是誰?”
“你是誰?這應該是我該問的吧?”
“我……蘇成風在哪?”
“你不會是……”羅小雨覺得,長的那麼帥的男生,應該是李少秋吧,把蘇成風和李少秋放在一起,蘇成風都會輸幾分。
“我是李少秋。我來找蘇成風,告訴我,他在哪裏?”
“蘇成風……他……”羅小雨想到,蘇成風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受折磨,在學校午休時也總是會叫李少秋的名字,有時甚至會哭,“他不在這裏,他已經走了。”羅小雨說謊了,羅小希不知道李少秋做過什麼,讓蘇成風那麼傷心,但是羅小雨下定了決心不會再讓李少秋傷害自己喜歡的人,心裏也總是在想,‘忘掉了就好了吧,這樣老師就不會傷心,不會哭了。’
到最後,李少秋還是沒見到蘇成風,李少秋去了雲山公墓,坐在琴姨麵前大哭,“對不起,琴姨,是我不好,到最後,連蘇成風都不願意回來了,我好後悔,琴姨,我真的好想蘇成風,好想……好想……”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張方格手帕伸到李少秋麵前,當李少秋滿心歡喜轉過身時,卻不是蘇成風,“陸傑?”
陸傑的笑容,看起來很溫柔,不像平時那麼可怕,“別哭了,拿去用吧,男生哭成這樣,不好看的。”
李少秋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
“你在這裏幹什麼?”
“重要的人去世了,可是我現在才發現。你呢?在這幹嘛?”
“重要的人在這裏。”陸傑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又看著李少秋,“要去看看嗎?重要的人。”
李少秋來不及拒絕就被陸傑拖走了。
“看。”陸傑把李少秋拉到一塊墓碑前,“sk。”
墓碑前,放了一束很豔的玫瑰花,和周圍的景色格格不入。“這……”李少秋不明白,為什麼墓碑上那張照片裏的人,會跟自己那麼像。
“是不是感覺看到了自己?”
“嗯。為什麼……會那麼像,感覺好像看到自己死了。”
“其實……不一樣哦。”陸傑指著照片上的sk,“看,sk的眼角有顆痣,而你沒有。”
“sk……重要的人?難道是小雅說的非墨?”
“嗯,是的,可是他現在卻隻能躺在這裏,明明那麼重要,當初我卻不能好好保護。”陸傑的眼裏盡是悲傷,摸著冰冷的墓碑,誰不會觸動心裏那根柔弱的心弦,“現在有能力,他卻不在。”
“陸傑……”李少秋從來沒想過,像陸傑那種玩世不恭的男人,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好像在哭,卻又沒有眼淚。
“人這一輩子,遇見正確的人,能在一起,就是這輩子最大的驚喜了,相愛不容易,在一起就該好好珍惜。”
“也許……你說的對。”
“天要下雨了,你要回去嗎?我們一起回去吧,下雨天路很難走,彼此有個照應。”
“哦。反正也見不到了。”見不到琴姨,見不到蘇成風。
“走吧,從東山下去會快些。”
陸傑帶著李少秋,從東山下山了,而蘇成風,抱著琴姨喜歡的百合,從西山上山,又一次——擦肩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