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很快搭好,山羊胡管事讓弟子把需要謄抄的話本子放在書案上。
同時,其他紙筆也給她準備好。
山羊胡管事見蘇苒之沉靜乖巧,年紀輕輕就寫得一手好字不說,還不會一直問東問西惹人煩,便主動提點了她幾句。
“那雖然是話本子,但其描寫盡數是實情。有些細節難免駭人了些,你可以先通讀一遍,省的謄抄時被嚇到寫錯了字,還得從頭再寫。”
蘇苒之抓住了重點——盡數是實情。
這正巧跟她此前看過的話本子上寫的‘仙人弟子將仙人伏妖過程經曆詳細記錄,記錄冊上偶會含有大妖精氣’不謀而合。
所以,這話本子上很可能也會有妖怪精氣纏繞在上麵。
“多謝管事提點。”
蘇苒之真誠道謝,隨後轉身坐在書案前。
她雖然有多年看話本子的經驗,但這會兒也沒有托大的直接動筆抄,而是按照管事所說翻開話本子,打算通讀一遍後再做謄抄。
話本子封麵是古樸的靛藍色,但看上去卻一點都不舊。
蘇苒之稍微有些驚訝,心道:“難道這是最近才寫成的話本子?”
翻開後,裏麵還沒完全晾幹的墨跡再次印證了蘇苒之的猜測。
天問長氣候幹燥,不存在話本子保存久了就潮濕的現象,所以,這話本確實應當是近期寫好的。
“那這其中所記錄的伏妖經曆,應當也是近幾月發生的了。”
蘇苒之習慣性做了基本推斷後,便把話本子拿在手中,開始爭分奪秒的做起自己的任務來。
得在太陽落山前謄抄五十本呢,她需要加快點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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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冊話本並不厚,總共不到十張紙。
但因為記錄者太過認真,連那狐妖使了什麼妖法,仙長又是怎麼應對的,事無巨細,全都寫了上去。
跟蘇苒之以往看過的那種隻描寫打鬥場景和妖怪、人性轉折的話本子很不一樣。
讓她這個沒多少‘專業基礎’的人讀起來有些吃力。
這就跟讓小學生讀初中課文一樣,理解的速度很慢。
不知不覺中,蘇苒之隻感覺一股涼意從拿書那隻手的指尖泛起。
不是那種正常的涼快,而是一種徹骨的寒涼。
蘇苒之分明是用指腹抵著話本,結果她現在連指甲蓋都是冷的。
“這裏絕對纏繞了妖怪精氣。”
蘇苒之放下話本,沒有第一時間哭爹喊娘的去找山羊胡管事求救,而是把指尖寒涼的左手搭在陽光下。
不消片刻,指尖就恢複了溫度。
她鬆了口氣。
“謄抄話本不過是黃階任務,應當不會有危險。”這就是蘇苒之第一時間沒有驚慌失措的原因。
但這麼一耽擱,蘇苒之就得抓緊時間趕緊謄抄了,畢竟這可是五分的任務啊。
蘇苒之寫字喜歡用中鋒落筆,摒棄偏鋒,這樣寫出來的字‘筋骨外漏’,帶著撲麵而來的正氣。
跟她舞劍一樣,一直都是坦坦蕩蕩的出劍,從不走下三濫的招式。
至於話本子中那些駭人的細節,比如:「那妖怪已開靈智,躲在村落裏,趁夜色偷襲活人。捕快發現死者被咬破喉嚨,麵色青白,渾身血液流淌了一地,泥土都是駭人的暗紅色。」
蘇苒之不知道是自己天生膽大還是怎麼著,她並不覺得害怕。
甚至還能做到跟著記錄者一起推導到底是何方妖孽違反天道、胡作非為。
最開始,記錄者猜測這害人的妖怪是成精了的黃鼠狼,因為它們偷雞也都是一口咬著雞脖子就叼走了。
但蘇苒之卻覺得恐怕沒這麼簡單,畢竟這‘作案手法’太明顯了,所有證據都指向黃鼠狼。
事出反常必有妖。
蘇苒之倒是猜測可能有其他妖怪在陷害黃鼠狼。
不然這話本子也不會寫十張,後麵鐵定有反轉。
果然,根據話本子經過一係列‘偵查破案’,最後發現是一直狐妖在陷害黃鼠狼。
不過,這狐妖倒不是故意針對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