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遙看著底下的人,哪些人都在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牧遙握著話筒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他理了理剛換上的西裝,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個剛好的弧度。
“經理,他能行嗎?”經理身後傳來懷疑的語氣。對於這種完全不知來曆的人,他的問題實在是過於真實。
“沒問題的。”經理雖然是這麼說,可心裏的忐忑不比問這個問題的人少,說實話,這些安排從頭到尾他都是膽戰心驚的。因為,他連這次會議的重要性都沒有弄清楚。
這次的宣傳會主要是在高校講解一下這個專利。說來也奇怪,唐玥可能真的是個神人,不然也不會在大家不知不覺的時候,開創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項目,最後還在大學申請了專利。
擔心就擔心在這裏,這項目是他自己完成到,又在唐玥的母校講解,本應是十分重要的。
可在安排這些工作中,唐玥由始至終都沒參與,最多也就是項目剛出世的時候,他說了一句“好好策劃。”所以,從方方麵麵看起來,又不是那麼重要。
“大家好,這次的專業研討會......”牧遙細細的聲音響起。
半場下來,底下的人無不震驚。那個經理的眼中也滿滿充斥著讚賞和感激。說實話,這次的效果他是遠遠沒有想到的,原本隻希望他能把詞念完,可牧遙不當當是念詞,他還講了不少這個項目的核心思想,其中又很多術語他自己都不明白。
在感歎他專業知識很強之餘,經曆也感歎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前途無量。
後半場的效果比較前半場還要好。在場的,無論是學生還是講師教授,對牧遙的目光都是讚賞和欽佩。似乎這個專利是他發明的一樣。
牧遙看著低下那些人,仿佛身上批了一層光,站在台上的感覺並不陌生,甚至還有久違了的感覺。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沸騰了起來,那是待在家裏或者畫一些畫所不能帶給他的。
他講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牧遙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唐玥,或許是因為他太過耀眼,也或許是習慣了把目光注視在他身上。
他看不清唐玥的表情 可他知道,唐玥一定是不高興的。
站在最後一排的唐玥看著講台上麵侃侃而談的人,他並沒有生氣,而是看出了神,那個身形還有聲音簡直跟記憶中的人一模一樣。
這個項目是傅暉提出的,唐玥還記得他躺在自己膝蓋上時,對著自己說那些以後的事情,他說這個項目一定會收獲很多利益,會給傅氏帶來改變。
唐玥當時笑他隻在乎那些名利上的事兒,可傅暉的原話卻是:“隻有賺很多很多的錢,才可以養起你這麼耗錢的人。”
其實那時唐玥想說,他可以嚐試著節儉持家,可看著他那麼努力,也不好潑他冷水。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實施,人倒是先走了。
講台上的光都打在牧遙身上,他似乎天生就應該是這樣的,享受著眾人仰慕和肯定的目光,做自己真的擅長的事兒。
可這一切在唐玥看來,都隻是戳開他傷疤一把利刃。
牧遙看著門口的唐玥,他知道對方也一定在看著自己夕陽的餘暉打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影拉成一條長長的線,纖細而孤獨。
在演講結束的時候,唐玥也離開了那裏。
牧遙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本來演講結束他就可以回來的,不過由於學弟學妹們太過熱情,問題太過繁雜,導致他不得不一一作答,最後等抽身而出時已經時晚上了。
他打開門,玄關處的鞋子暗示著男人已經回來了,但房間卻沒有開燈。他輕手輕腳的走進裏麵,他的手在觸碰到開燈按鈕的時候停住了。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燈。
“回來了。”唐玥眯了眯眼,也不知道他待了多久,竟有些不適應這個燈光。他的語氣平平常常,沒有多餘的感情,讓一向了解他的牧遙摸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情緒。
摸不清情緒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他乖巧的回到:“回來了。”
他走進唐玥,看著他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他心裏一緊,連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搭在他身上,擔憂的說道:“這天不好,也不知道穿多久,空調也不開。”
他做到這種溫柔的份上,可唐玥依然是麵無表情。
他很少這樣,牧遙是真的有些慌了。
“以後不要去了。”他還是那樣的口氣,隻是這次多了許多的不可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