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亮起一盞輕薄的暖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龍頭拐杖,背對投影屏而站,仰頭望著鋪滿粉色薔薇的花牆。
此時肖楮翰已洗漱完畢,悠閑地躺在舒適的睡眠艙中,戴著護目鏡觀看拾來的日記。這是一個絕佳的了解牧之丹的機會,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可以從容地從現在做好準備。
肖楮翰看著屏幕上兩鬢蒼白、飽經滄桑的老人,披著藍色的外衣,猜想這個人就是她口中的爺爺。明明老人的麵容看著和藹可親,但從牧之丹的語氣中,可以猜到兩人的關係並不好。牧之丹安靜地坐在涼亭中,垂下的雙手攥緊了裙角,看著花瓣如雨飛落,眼中滿是煩躁與不滿。
老人的聲音隨風飄來,沉穩而慈祥,似乎是在回憶美好的往事,牧之丹卻扭頭閉上雙眼,對老人的感慨不聞不問。直到回到臥室房門緊閉後,原本賢淑文靜的少女就像打開了話匣,嘴巴張張合合片刻不停,對著屏幕劈裏啪啦地述說起來。
牧之丹毫無營養的抱怨,令困乏的肖楮翰哈欠連天,好笑道:沒看出來啊,原來還是個小話兒精。
在牧之丹連珠炮似的嗓音攻擊下,疲憊的肖楮翰終是忍不住困意,慢慢合上眼睛。而牧之丹依舊坐在粉色的梳妝台上,托腮望著屏幕,就像注視著沉睡在黑暗中的肖楮翰。
“姐姐啊,為什麼你對奇琴……沒有一點怨恨呢?如果沒有他,也許我們的生活會截然不同。”牧之丹伸手附上心髒的位置,如果是普通的人類,手心會有跳動的感覺,但她的掌心卻沒有任何的感應,“我想做自己……而不是什麼納茲咖。”
屏幕呲的一聲消失在空氣中,熟睡的肖楮翰猛然驚醒,呆坐片刻,才發現有人在睡眠艙外按響了他的鬧鍾,抬起PET罩一看,發現司馬遠航早已穿戴整齊,“我怕你睡過了,提醒你一下。”
“多謝,我正想起來呢!”肖楮翰走出臥室,隻見單逑坐在沙發上踮著二郎腿,“昨晚沒睡好吧,我看你倆的眼圈有點黑啊!我理解,畢竟今天正式上機,某些人一定是怕了!放心啦,就算沒有教官為我們保駕護航,我也會在地上保佑你們的。”
肖楮翰看了單逑的熊貓眼一眼,轉身走進浴室,邊刷牙邊建議道:“大家一起過去吧,在宿舍裏等著更心急,你們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好啊。”兩人在客廳裏耐心地等他換上軍裝和動力骨骼,在離開房間前,肖楮翰拿出那枚雪白色的日記本,遞給司馬遠航道:“司馬,麻煩你一件事,你認識那個叫牧之丹的女孩子嗎?”
“算是吧!”走在前麵的司馬遠航點點頭,一想到那個調皮的少女,就有些莫名的頭痛,肖楮翰解釋道:“昨天發生了點事情,我意外撿到了她的日記。麻煩你幫我把這個還給她,順便幫我道個歉。”
“好啊,等今天的課程結束後,我抽空去一趟。”司馬遠航隨手把日記本塞進上衣口袋,在晴朗的陽光下伸了個懶腰,“也不知道兩人的氣消了沒?那孩子刁蠻又任性,虧得他也受得了她。”
準備工作已經完成,隻等兩人在他的精心策劃下見麵的那一天。肖楮翰望著司馬遠航的背影,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他不曾放棄的目標,正是司馬遠航口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