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點一點頭，“可、可以，我去叫！”
完他就一溜煙的往後跑。
......
坐到煎餅店後廚，即使是在十一月末這裏也依舊悶熱，沈檸拉了拉衣領，坐姿端正的喚了聲，“宋阿姨。”
被她喚做宋阿姨的女人似是不敢置信的看了她好幾眼，才訥訥的道：“像，你們父女兩，真的像。”
隻一句，沈檸握著豆漿的手就不由的收緊。
宋慕今年三十多了，因為操勞鬢邊過早的生了白發，麵容不難看出當年的驚豔，隻不過如今被歲月磋磨，渾身尖角都被磨的圓潤。
她完便輕笑，目光柔和：“是你媽媽讓你來找我的吧，跟她也十幾年沒見，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了。”
沈檸斂眸，壓下心底蔓延的燥意，搖頭，“不是，宋阿姨，媽媽早就不在了。”
“不、不在了？”宋慕眨了眨眼，頓時揚聲，“她，你心宜去世了？！”
“嗯，因為車禍。”
沈檸聲音很輕，輕到於休差點都聽不見，但宋慕聽清了，她僵在那裏，隨後眼眶一紅，啞聲道：“你媽媽那麼好的女生，也太...”
太可惜了。
當年的君心宜在學校了可以算得上是德才兼備的校花，人長得優秀學習也優秀，追求者從校門口排到班級教室那種。
如果不是君家把她押回去，宋慕想，或許她早就出道，現在也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了。
偏偏造化弄人，校園一別，竟成了永別。
解釋完那些前塵過往，宋慕歎了口氣，“我不知道君家是怎麼想的，硬要拆散你媽媽跟你的親生父親，你來找我，想必也是知道這件事了吧。”
從陸非令口中得知原因是一回事，從宋慕這聽到真相又是另一回事。
杯子碎裂聲被機器的“哢哢”聲掩蓋，隻於休眼尖的提醒，“姐。”
沈檸垂眸，緩慢的收回手，淡聲道：“宋阿姨，你能告訴我，我...他到底是誰嗎？”
宋慕知道她問的是誰，但她還是搖了搖頭，擰眉道：“我隻知道他的名字，來曆，身份，一概不知，就像你查到的，他就是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就連照片都寥寥無幾。”
“難怪，他那時候不愛跟我們拍照，就連跟心宜都很少有合照，原來是早就算到了有一自己會走。”
到最後，宋慕憤恨的替閨蜜打抱不平，“我要早知道他這麼狠心，就不應該答應心宜跟他在一起！”
不然也不會到後來，君心宜頂著身孕嫁到沈家。
“她懷孕我是不知道的，沒見到你之前，我還以為你是沈家的孩子，見到你之後...”她頓了頓，“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膽子，就跟當年逃離君家一樣，瞞著所有人把你生下來。”
沈檸指尖蜷縮，無意識的摩挲著，“是啊，她哪來的膽子。”
“宋阿姨，那個人叫什麼。”
宋慕想了想，答：“寧歸。”
臨走前，沈檸讓於休塞了一張卡到宋慕手裏，宋慕沒收。
“能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等有空，我再去看看你媽媽。”
她輕輕的笑，眉目間皆是柔意，沈檸嗯聲，“好。”
等出了巷子，沈檸把那份帶著雞蛋殼的煎餅給於休，冷聲道：“找人盯著煎餅攤。”
於休低頭看了下手裏的煎餅，再看沈檸手裏完好的那份，麵無表情的點頭。
車子緩緩使出巷，沈檸慢吞吞的咬著已經冷掉的煎餅。
她眯起眸。
回想宋慕身上衣服都掩蓋不住，手背跟腳踝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