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眨眨眼:“今兒風景獨好,殿下難道不想出去賞賞花嗎?”
“玉清,殿下想要休息了。”玉歡冷聲提醒道,還不等玉清說什麼,玉歡便提拉著玉清的衣領出去了。
屋子中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就如同她還在楚朝的未央宮中。
如今天氣已經逐漸暖和起來,可薑曦禾還是覺得冷,風一吹,就可以冷到骨子裏。
今天是新婚的第一天。
成為了她夫君的那個男人,並沒有陪著她。
在很早之前,她就曾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婿會是什麼樣子,她又會過的怎麼樣的日子。
可是在如何想,她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有看人臉色過日子的一天。
她原先所期待的夫婿,並不需要有多麼顯赫的身份,她隻需要他能對自己稍微關心些,就算是納妾也沒有關係。
可是而今,一切都和她所設想的大相徑庭。
薑曦禾寬了衣裳,縮在了被褥裏。
被褥裏也是冰冰涼涼的,凍得她手腳都在發涼,根本睡不著。
她想叫人進來,給她生個火盆,可是轉念一想,她是明澤,是那個身體康健的公主殿下,而非明和。
薑曦禾忍著冷意,慢慢的閉上了眼。
夢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
那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去的是素有“天下三分明月夜,兩分無賴在揚州”美稱的江南揚州。
瓊花落滿了揚州的大街小巷,從小被困在深宮後院中的她還未曾見過這般美的景色。
一時之間,流連忘返。
也還記,在石橋之上,有個皎皎少年郎,著一襲青衫,撐了一柄油紙傘,站在那回眸看去,似乎煙雨都成了他的陪襯。
款款溫柔,至此入心。
後來回宮,父皇便為了賜了婚事。
她的夫婿,正是那人。
她暗中歡喜了許久。
直到她看見,在禦花園中,那個少年郎終是牽起了另一個女子的手。
那少年名喚陸子安。
是太傅家的三公子,也是她妹妹卿淺的心上人。
後來……
薑曦禾倏然睜了眼,視線正對上了床頂的同心結。
眼睛倏然又酸又澀。
薑曦禾頹然的閉了眼,裹著被褥翻了一個身,似乎想要將被子裹得暖和一些。
可沒等她閉眼多久,院子口就傳來了玉歡的聲音:“奴婢見過太子爺。”
“明澤了?”
“回太子爺的話,公主正在休息,她今兒精神不太好。”
“如今這個時辰,該用膳了。”南暄意說道,“你進去喚你們公主一聲吧,我就在這裏等著。”
玉歡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低頭走了上前,叩響了房門。
薑曦禾已經起了,她將衣裳穿好:“進來吧。”
玉歡低頭走過去,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薑曦禾的指尖,猝不及防的就被冷意給刺激到了,她將頭埋得更低了,幾乎都要掉下眼淚來,語氣不免也帶了些抱怨:“殿下又是何苦非要這般折騰自己?”
“小殿下自己折騰出來的荒唐事,與殿下何關。”
“哪裏算的上是折騰,隻是覺得不冷而已。”薑曦禾好性子的笑了笑,“再說,她是我的妹妹,她的這個爛攤子,我不收拾誰來收拾。”
“況且,這本就是我們身為公主的責任罷了。”薑曦禾讓玉歡給自己上了一層胭脂,“你瞧,太子也蠻好的不是嗎?”
“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這是天下間多少夫妻夢寐以求的事。”薑曦禾滿意的瞧著自己的不太蒼白的臉色,這才提著裙子輕飄飄的轉了一個圈,笑顏明豔,都是頗有幾分神似薑卿淺。
薑曦禾讓玉歡將門打開:“走吧。”
一出門,她就看見了站在樹下的男子,當真是玉樹蒹葭,姿容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