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近日暮。
落霞雲煙,將花草籠罩,從遠處看,朦朦朧朧的,幾乎教人錯看成了江南的煙水。
兩人並肩走了上前,去了一處亭子中。
有涼風從四麵八方吹來,薑曦禾頓時就覺得有些冷。
玉歡心疼自家殿下,立馬就讓人上了一壺熱茶來給薑曦禾暖手。
南暄意自然不知玉歡的含義,他喝了一口便道:“有些燙了,日後上涼一些的。”
“是。”玉歡應了聲,退到了薑曦禾的身後。
南暄意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過來:“明澤,你不怕燙嗎?”
“妾身覺得剛好,可能是因為妾身的皮糙肉厚,所以不怕燙吧。”薑曦禾低頭盈盈一笑,頓時就露出了纖細的頸子。
白嫩嫩,南暄意暗中手中比了比,覺得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她掐斷。
薑曦禾並不知道南暄意在想什麼,她現在隻覺得有了熱茶暖手之後舒服多了。
兩人都是話多的,一時之間倒靜默起來。
玉歡站在薑曦禾的身後,暗中推了推薑曦禾,後者隻裝作不知,一心一意的撲在了熱茶上。
不多時,一道歡笑聲倏然就傳了過來。
薑曦禾倏然抬眼,就見著兩道娉婷的身影,正一點點的走進。
人花相映,倒真的難得的絕色。
“兩位妹妹也來了。”薑曦禾輕輕巧巧的開口,語氣親昵。
“妾身景氏周氏見過太子,太子妃。”
“兩位妹妹請起。”薑曦禾笑道,“看座。”
“太子哥哥,你不會不歡迎雪兒來吧?”周庭雪挑了一個離南暄意最近的位置,一坐下她便立馬朝南暄意撒嬌。
女兒家撒嬌,總是軟軟的,有種酥麻入骨的感覺,再加上她麵容靈動嬌俏,的確是極易讓人心動的。
南暄意似乎不太耐煩應付這樣的場麵,周庭雪剛坐下,他便立馬起身:“孤還有些公文要看,先走了。”
說完,當真一點麵子都不留的,拂袖而去。
薑曦禾抱著熱茶不撒手,表麵上溫溫和和的,可內心著實已經歡喜透了。
終於不用再吹冷風了,她能不歡喜嗎?
周庭雪見著太子走了,一下子臉色就十分難看,當即嬌養著的小性子也出來了,她氣鼓鼓的瞪了兩人一眼,也甩袖走了。
一時之間,涼亭中隻剩下了薑曦禾和景西音兩人。
景西音撐著頭笑著,媚眼如絲,勾人的緊。
薑曦禾緊了緊手:“天色尚好,妹妹不妨多坐一會兒,姐姐也先走了。”
言罷,薑曦禾也幹脆利落的起了身,玉歡低眉順眼的將薑曦禾扶著,下了台階。
景西音沒有說話,她看著薑曦禾的身影,眯著眼笑了許久,有些意味不明。
回了院子,薑曦禾忙不迭的就進了屋,用大氅將自己給裹了起來:“好冷啊!”
“奴婢去給殿下泡杯薑茶來驅驅寒。”
“嗯,去吧。”
很快玉歡就走了回來,手中正好端了一壺薑茶,冒著熱氣:“大燕比大楚冷多了,殿下如今可還好?”
“嗯,尚可。”
見著薑曦禾心情似乎不錯的樣,玉歡便大膽的提了句:“殿下,有句話奴婢不是當說不當說?”
“說吧,你與我一起長大,有什麼話不必要瞞著。”
“是。”玉歡應了聲,才道,“殿下您入籍既然嫁了太子爺,那也不能就這般渾渾噩噩的過下去,這裏不是大燕,您在夫家受了欺負,還有陛下好皇後為您做主,您在這裏受了委屈,真的就是受了委屈的。”
薑曦禾似乎也沒想到玉歡會說起這個問題,一時之間她也有幾分為難。
見著薑曦禾不說話,玉歡又壯著膽子說道:“殿下,您在這裏唯一能依靠的,隻有太子爺,您何不求求他的庇佑了?若是有太子爺幫襯著,您的日子,也好好過許多的。”
“那人,你又不是沒見過,油鹽不進的,我能有什麼法子?”薑曦禾捂著薑茶趴在了桌麵上,整個人也是懨懨的。
她雖然體弱,但自幼卻是被嬌慣著長大,她是一國的公主,她打小學的都是怎麼舒心怎麼來,可從未學過如何侍奉一個男人,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